乔非晚没吭声。
她在心里维持着感叹。
夜司寰想了一会儿,认真告诉她:“我想让你多学点东西。当主管,工作强度会非常大,会很忙。”
她想走得更好,看得更远。
他记住了。
那个尽头可不是主管。
而且还有更主观的原因:“当主管常常会挨上级的批评。我总是舍不得骂你,时间长了其他人会有意见。”
乔非晚在心里“啧”了一声:这在一起和不在一起,还是有点不一样!
现在睁眼说瞎话,都不用眨一下眼睛的——
他批评她的次数还少?
有舍不得骂的时候?
请举例。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道理都说完了,夜司寰也别无他法。
“还想当?”再开口,已经带着妥协的意味。
“不想当。”乔非晚坦然摇头,却也没有就此翻篇。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而往沙发扶手上一坐。
嗯,很好,视线平了。
乔非晚存心和他掰扯:“夜总,咱们道理还是要讲的。我当不当主管,您都没少骂我啊!”
“讲讲?”夜司寰觉得有意思,也停了手上的工作。
标准洗耳恭听的姿势。
“我替孟月的时候,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公司那么多人和我穿得差不多,你就光挑我一个人的刺!”各种小刺,罄竹难书。
夜司寰失笑,示意她继续。
“公司资料被偷那次,我是无辜的,还被迫加班,贴了好多钱。”不过,那些钱最后都还给她了。
“我还写过检查……”
……
一条一根手指,很快五根手指就不够用。
乔非晚觉得也差不多了,可以总结陈词:“所以夜总,咱能不能摸着良心再说话?”
“叫我夜总,还指望我有良心?”夜司寰淡淡接话,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资本家不需要良心。”
他总结:“这个书房里没有一颗良心。”
他当了夜总可以没有。
她……一贯的没心没肺。
乔非晚不服:“干嘛要拉上我?你也举举例子。”
举举例子?
那他可以往上举三年。
夜司寰笑了笑,一概而过:“当了我的人,没良心也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
这话听得乔非晚一怔。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夜司寰说这话,特别……沧桑?
可是他们才认识多久,哪来的沧桑?
乔非晚忍不住问:“你以前,有个在一起的人,伤害过你?”
她问得很委婉。
一来,觉得夜司寰可怜;
二来,她也想象不出,能伤害到他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夜司寰直接否定:“没那个人。”
“这有什么不能聊的?”乔非晚有意和他拉近关系,“这很正常,我也有过喜欢却走不到一起的人啊!”
夜司寰没说话。
乔非晚不介意先给他打个样:“我喜欢的那个人,字写得特别好看!要不是后来相处时间长了,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有点暴躁的好人……”
明明只是想打个样,但说着说着,乔非晚的声音低下去。
她有些难过。
她真的好怀念、好喜欢最初的那个景煜。
“景煜?”夜司寰无声地吸了口气,直接接了这个名字。
“你怎么知道?”她有暗示得这么明显吗?还是她刚才说漏嘴了?但那不是重点!
乔非晚怔了一秒,立马改口:“你知道归知道,别往外提啊!人家都已经有女朋友了,提了尴尬!再说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转过去,正好对上夜司寰的眼神。
她本来想轻松自若地说——
‘再说了,我和景煜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现在她心中一沉——
她和夜司寰,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