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箱里就两样东西——
一份文件,一个小盒子。
两者都沾了印泥,都被萧南城动过。
“易一航不是说他带了个牛皮纸袋嘛,难道文件没放进去?”乔非晚正纳闷,“还是他弄了个备份的?”
不管哪种,都是收获。
趁着夜司寰把文件拿出来,乔非晚也凑上去看。
但只一眼,她就愣住了。
向初夏还在后面说话,气息缓过来一点:“如果要车的话,车库有,我可以去拿车钥匙。”
她欲言又止,顿了两秒,有种自我不耐烦,“……先把人找回来再说吧。什么线索?”
“呃……”乔非晚尴尬地回头,不知道怎么说。
只能把文件递给向初夏。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签过名,摁过手印的。里面的条例没有时间细看,但可以肯定的是,萧南城同意离婚。
他终于放手,在这个时候。
书房里一片寂静。
乔非晚觉得有些难堪。
设身处地,替向初夏觉得难堪——经历过纠结,艰难选择这一步,跨越城市赶回来,只为了搜到一份离婚协议书?
在这种时候,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向初夏本人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只稍愣了一下,便把《离婚协议书》接了过去。
“原来它在这儿,找很久了。”向初夏像是收别人的东西,半点起伏都没有,接着就要把协议书收进包里。
只是她好像忘记了包包的尺寸,突然化身智障。
紧着一头塞,塞不进去;于是换一头塞,又塞不进去……
交换了几个来回,她才想起来文件可以这叠,叠了叠收进包里。
乔非晚看在眼里。
但现在不是停下来谈心,或者安慰向初夏的时候,她所能做的就是扯开话题,别一直停在离婚协议上。
“还有一个盒子呢!”乔非晚说话,“盒子上面也有印泥,说不定线索在里面。先把萧南城找回来再说吧!有什么话,有什么问题,大家当面问!”
这话是说给向初夏听的,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权当缓和气氛。
为了展现个积极,乔非晚还抢先把盒子拿出来了。
打开,她又傻了。
这回是笑容凝固,彻底僵住。
盒子里装的,是她那个阔别很久的吊坠。不过是被敲碎的状态,而且只剩一半。
乔非晚从来没见过它被敲碎的样子。
她只知道,吊坠是修好七宝的关键,却不知道,吊坠里面还藏着一块芯片?小小的,像是从U盘内部拔下来的,精密的一小片。
这也是用来修七宝的?
不可能,修七宝的那部分,已经装进七宝身体里了,不可能还有多余的。
那就是其他的东西,萧南城此次的“消失”和“计划”,都和芯片里面的东西有关?
可这块芯片……
很久远了。
个中的厉害关联,令人细思极恐。
乔非晚有些慌:“我从来没有砸开过它,不知道这是什么?这个东西能找人打开吗?”她不懂这方面的,只能看看向初夏,又看看夜司寰。
向初夏有些为难:“这属于硬件层面……如果是内容层面,说不定我能帮忙。”
简单点来说:缺个读卡器!
芯片太精密了,没有适配的读卡器,什么都白搭。
现在不提后期的揭秘和破译,光找个“读卡器”,大概也要一周时间。
一周……
黄花菜都凉了!
夜司寰打量了一会儿,幸好认出来:“这个工艺,像是通光早期的品质。”
通光,就是萧南城之前在海城的那个公司名字,也是乔非晚爸妈曾经工作的地方。
如今早已败光散光。
“知道通光又能怎么样?”乔非晚不抱希望,“公司都没了,地方都被拆了移平了,还能找到什么配件?”
唯一能搞到配件的:萧南城。
……人还不见了。
“通光早期的工艺。”夜司寰纠正,“早期的地方,还在。”
···
夜司寰所谓的地方,是通光公司早期的加工厂。
地点就在海城,远郊,山里。
距离不远,但并不好去。
原因就是山脚下有个村庄,民风淳朴又彪悍,还特别排外。
早年,通光在那里办厂,村子几乎垄断了劳动力,外人别想挤进来吃口饭。
后来,有村民在山里发现了珍贵药材,卖出了天价。于是所有的村民都改行采药卖药,不上班,也不准外人进山。
厂里的那批负责人比较孬,没敢硬刚,就申请着搬了厂。
硬件,总有搬不走的。
村里人看不上,就荒废在了那边。
夜司寰提议去那边,可以一步到位,节省大量时间。就是那个村子实在排外太严重,很多人去,反而会被阻拦,止步不前。
商量到最后,就夜司寰和乔非晚两个人去。
原因很简单——
夜司寰认路,乔非晚会演。
反正就走一趟,也没什么危险,带什么保镖?
其实,还可以带上个向初夏的,她是女生,多去一个也不会引人怀疑。
但向初夏自己不想去。
从收到离婚协议书开始,向初夏就有些心不在焉。
对于芯片之类的,她更是丝毫不感兴趣!
“你们去吧,我留在这里看看,明天一早,我可能……还要赶回去上班。”
···
于是,乔非晚和夜司寰没耽搁,当场去了早期的那座山。
换上普普通通的衣服,破破旧旧的车。
他们冒充是大学里做社会实践的,听说山里有废弃的工厂,想过去拍几张照片,做一个相关的专题研究。
乔非晚扮大学生信手拈来,换身衣服直接就是本色出演。
夜司寰却不像。
他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放在大学里,一看就是人缘不太好的那种……容易因为礼貌成绩不够而挂科。
答辩也别想过!
乔非晚索性给他塞了一副眼镜,让他装辅导老师。
……别说,还挺像。
随时随地给学生记挂科的气质来了!
“做社会实践?旧报纸上翻到的?”村里人不懂什么实践不实践的,但对文化人挺客气,派出村长来交涉,“你们打哪儿来?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