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非晚的嘲讽有理有据。
她的想法很简单——
她不觉得夜司寰可以对景家生杀予夺。
“当今社会,谋财害命是犯法的!”乔非晚连连摇头,“你们有钱人,不要想一出是一出!这种事情,你就是肯花钱,也没人肯干……”
夜司寰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没打算解释。
就这么揭过去也好。
一旦哪天她选择景煜,她就会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和景煜没可能的。”乔非晚“教育”完夜司寰,才往沙发上一靠,“他的喜欢,我接受不起,也还不起。”
她闭上眼睛,“那种冲着一辈子来的喜欢,不适合我。”
她不配。
她早就不配“幸福过一生”这种话了。
乔非晚闭着眼睛,陷入自己的情绪里,直到迷迷糊糊,彻底睡着。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旁边一双眼睛,默默注视了她许久……
·
——冲着一辈子来的喜欢,不适合我。
看来秦兆说得没错。
原来,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
周一,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经过一波三折,终于在周一的傍晚,乔非晚见到了景霆云。
这次见面相当顺利——
先是中午景霆云给她打了电话,说补办了电话卡,临时有事,提前了专机,下午就能到A市。
他问她在忙什么,什么时候有空?
乔非晚如实回答。
于是,就约在了A大附近的茶馆。
景霆云五六十岁,身体虚弱,看上去格外苍老。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也起了深深浅浅的皱纹,笑起来的时候,可以用“和蔼”来形容。
刚入座,乔非晚还没来得及寒暄,景霆云的下属便正好过来汇报。
“小姐并没有入住酒店,电话还是关机。我们只能调其他酒店的入住信息,但她也不一定是用本人身份证登记的。”
下属看上去很无奈,景霆云则是当场听怒了。
“给我去找!哪怕一间间房去敲门!”他一急,人又开始喘起来,“我说过让她永远不要来A市!刚得罪过人,这几年都不要来!”
下属应声,连忙去找。
景霆云又喘了一会儿,才逐渐平复。
“我有个女儿,叫景茵茵。老来得子,宠坏了。”景霆云歉意地解释,“昨天也不知道和我闹什么别扭,偷偷拿了我的手机,搞离家出走。”
他顿了顿,“你昨天没打过我电话吧?我女儿没用我手机乱来吧?”
他问的时候,甚至身体都往前蹭了一点。
脸上的紧张和担忧不是假的。
乔非晚很确定——昨天景茵茵来找她的事,景霆云应该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她也就没必要再提了。
“我没打过您电话。”乔非晚避重就轻地回,急着转入正题,“景叔叔,喝茶。我爸爸的事……”
景霆云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特意等茶水都上齐了,下属和服务员都退出去了,才肯说这些。
“你爸爸的死,不是意外。”景霆云开门见山,说得很笃定。
这点乔非晚也确定。
但她还是觉得奇怪:“您怎么知道?”
他也去过现场?
那个现场真的有追踪器、信号发射器之类的东西?
“我们那时候出去钓鱼,有白天,有晚上,什么样的路都有,一直是你爸爸开车。警方说他看不清路翻车意外,我不信。子枫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
“……”这并不能作为证据。
乔非晚惨然地笑笑:“可我爸爸还是死了。他有跟您说过什么吗?”
景霆云摇摇头。
“他没有跟我说过什么细节,但是,他给我留了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颠倒下来往外倒了倒,里面掉出一把钥匙。
“离开之前他把这把钥匙存在我这里,说是要搬家,等安顿完了再回来取。谁知道,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景霆云无比唏嘘。
“我试过所有的地方,包括你爸爸常常去的地方、你的家里……都没有能被这把钥匙打开的锁。”
“我那时候以为你们家没别人了,就留着它,只当是留个念想。”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我总觉得,你爸爸应该留了很重要的东西,就在能被这把钥匙打开的地方。”
景霆云充满期待地看过来:“非晚,你有印象那是什么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