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的扭伤，乔非晚只养了两天。
她还是一如既往恢复快——
第一天当“蹦蹦”，第二天当瘸子，第三天双脚着地随便疯跑。
脚力一恢复，乔非晚便没闲着，立马把几件大事办了。
首先，是买毛线织围巾。
米色的线没有了，乔非晚就换了浅灰色的羊绒线，埋头在自己的出租房里苦织。
一个礼拜，织出了一条像模像样，堪比商店里买的羊绒围巾。
其次，是做书咖的市场调研。
这涉及到消费群体和消费习惯，乔非晚选了几个商圈，拉着孟月一起跑，打算以后的经营和利润，也都给孟月算一份。
毕竟现在直接给孟月钱，孟月死活都不肯要。
孟月也是尽心尽力，一下班就研究，一有空就实地跑。
这一个礼拜，她们宛如两个励志的女企业家，学到的东西不少。
一切都看似顺风顺水，唯一的缺点，就是她们被那个易一航“缠上”了。
还缠得死死的。
乔非晚是没有办法，同一个学校，对方用点心思，就会抬头不见低头见。孟月则是无法拒绝单纯乖巧的小奶狗，因为易一航一口一个“姐姐”叫她们。
他还口口声声恳求：“姐姐，我也快步入社会了，你们凡事教教我，我不想一毕业就被欺负。”
话都说到这份上，怎么叫他走开？
搞得好像她们欺负小朋友！
这不，周六的时候，乔非晚约了孟月吃饭，易一航不知道哪里得到的消息，又跟了过来。
饭点还没到，三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
乔非晚暗暗咬牙切齿——
她今天叫孟月出来，就是想告诉孟月，她织了一条围巾打算送。然后她们具体讨论一下送的方式，说说闺蜜间的悄悄话。
现在多了一盏这么亮的大灯泡，还说什么说？
“非晚姐，你叫月月姐出来干嘛？”偏偏当事人一无所知，易一航这么问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都是天真无邪。
孟月同样茫然：“对啊，非晚，你突然找我干嘛？”
乔非晚反应过来：易一航知道她们碰头的消息，是孟月透露的！
她也反应过来：“你们本来有约？”
“是。”孟月大大方方，“A大最近在做校招，小易有些不懂的，就来问我。我看校招的那几个岗位都不太好，想带他去人才市场看看。”
易一航嘬着奶茶，委委屈屈：“我的求教信息是群发的，非晚姐，你都没有回我！”
乔非晚：“……”有这回事？
哦，好像是有这回事。
当时她正在织围巾，两只手都不得空，就用意念回复了一下。事后，完全忘了。
“唉……”易一航正在继续卖惨，“还有半年我就毕业了，工作还没有着落……”
没有工作是挺惨的。
乔非晚代入了一下当年的自己，心生同情。
“我找孟月也没什么事，就是聊天。”乔非晚耸了耸肩膀，“你的事要紧。我和孟月先陪你去看看工作。”
等到他去那边现场面试或者笔试的时候，她再拉着孟月去角落悄悄聊天，那也是一样的。
乔非晚打着如意算盘，爽快起身：“走！”
···
人才市场的求职者很多，招聘公司也很多。
乔非晚和孟月很认真在替易一航挑选工作，结合他的专业和年龄，筛选适合应届生的公司。
结果易一航这个人挑得很——
这个工作嫌钱少，那个工作嫌活多，要么就嫌工作时间太长……
嫌来嫌去的，乔非晚觉得他是嫌命长，缺少社会的毒打。
“刚毕业的时候工资都不高，干得都是最累的活！”乔非晚现身说法，“我刚踏入社会的时候，管饭就干！你别老和孟月比，她是学霸你比不来！”
她以为这么说能让易一航“清醒”一点，但没想到后者竟是撩了一下眼皮：“非晚姐，那你也太没骨气了吧？”
“什么？”一个连找工作态度都没有，以后说不定会饿死的人，跟她聊骨气？
乔非晚瞬间炸毛，捏着拳头起来，只想给对方松松筋骨。
“他还小，他还是学生呢！”孟月看乔非晚这是要打人，连忙出来说和，“冷静！冷静！我带他去那边的公司看看！”
“别！他就欠收拾！”乔非晚是杠上了，“孟月你放手，我不打他。来，那家公司招主管，让他去报名，看看人家公司怎么怼他！”
什么天真单纯小奶狗，在她这里是狗就不惯着！
她和孟月好心好意筛工作，他还不领情？
没良心！
自己去体验一下社会的恶毒！
乔非晚拎着人，直接就往那家招主管的公司门面那边送。那边都是现场报名，现场面试，现场出结果。
他们人未到，就能看到上一位面试者的“实况”——
前面一位是个女生，面试官正在说最后的评价。
“……你这个年龄，马上就是怀孕生孩子，我们公司用你会很吃亏的。什么你还没有男朋友？你们年轻人闪婚闪孕，我见多了……”
尖锐刻薄的话，光是最后听几句，乔非晚心里就不舒服。
但外面的世界就是那么残忍。
总有公司不把人当人……
乔非晚拎着易一航，有些犹豫：“你……”
她本想说“你也去填一张报名表，听听人家是怎么评价你的”，但这公司的面试官说话太难听，她又怕把人骂出阴影。
毕竟一个还没毕业、没实习经验，各科成绩一般的人，不自量力去报名主管……
要不还是算了？
乔非晚打了退堂鼓，松了手：“去别处看看吧？”
说完，她也准备转身。
但在此之前，那个被讽刺羞辱的女生，也正好拿回了报名表，眼眶微红的转过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乔非晚先发出声音：“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