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洗?
夜司寰这么问,自然是做好了替乔非晚洗澡的准备。
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纯粹是照顾的意思。
夜司寰在询问的时候,已经脱掉了外套,然后解开了袖扣,正在往上挽衬衫的袖子。
他想好了:乔非晚要是没反应,他就替她洗把脸,洗个脚,再换身衣服。
其他地方他没法洗。
但乔非晚即使意识朦胧了,也没有“七宝会替我洗澡”这个认知。
七宝压根就没这功能!
“乖!”乔非晚垫脚摸摸眼前的脑袋,总算是摸到了毛发的触觉,“你毛别碰到水哈,姐姐要洗香香了……”
一如既往,条件反射。
把“七宝”推了出去!
···
脱衣服、开花洒、冲水、洗澡、穿衣服……
整个过程,对乔非晚来说,完全是凭借身体记忆。
她的脑袋则是乱七八糟的——
想着自己的家事,想着断掉的线索,想着一筹莫展的真相,再想着夜司寰的躲避和远离……
最后,乔非晚自己都不知道想到哪里,她只是忍不住难过。
就像捧过热水袋的人,突然又被丢进冰窖里。
以前没“热水袋”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偏偏“得而复失”……
真难过!
乔非晚冲洗完,裹上睡衣出去,眼睛几乎是闭着的:“七宝,你来啊!”
话说完,她自己已倚在了墙上。
夜司寰刚结束通话、放下手机,听到她的声音,连忙走过来接人——他没想到乔非晚把头发都洗了,全身湿答答的。
于是,夜司寰只能一边拥着人,一边退回浴室,拿条大毛巾把她的头发裹了,然后先安置到沙发上。
手机太碍事,夜司寰随手放在了桌上。
反正该办的事,刚刚都已经办了——
下了药的人,包括幕后人,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药物的事问过了医生,按乔非晚的症状,只要不闹不难受,就不用进医院;
今晚本来的行程,夜司寰也推迟了。
“七宝!七宝!”从坐下开始,乔非晚便往夜司寰身上抱,手脚并用那种。
“我不是七宝。”
“七宝,幸好还有你……”
“我不是七宝!”
“七宝,你最好了……”
“……”夜司寰没法掰正这个行为。
反驳也没有意义,她药劲还在,分不清人。
忍无可忍了,夜司寰也只能爆发出一句:“我就是再好,你也得给我把头发擦干!坐好!”
不知不觉,他已经接受自己是七宝了。
为了不让屋子里有两个“七宝”,他还把刚放进来的狗关进了阳台。
真·七宝:“???”
夜司寰直接拉上了窗帘,想换个吹风机来吹头发,但吹风机刚拿回来,乔非晚又像八爪鱼一样往他身上缠。
怎么掰都会再缠上来!
夜司寰无奈:“别闹!”再闹就真的考虑送医院了!
可乔非晚更委屈!
“七宝,你为什么不贴着我了?”被撇下好几次,乔非晚的声音都快委屈出哭腔——我都这么难过了,竟然没有贴贴?
夜司寰没理,将吹风机插上插头。
“七宝,你是不是不灵了?真的要坏了?”
夜司寰依旧没理,打开吹风机,试了试风速和热量。
“夜司寰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夜司寰顿时就没心思吹头发了。
突然被点名,还是被造谣,夜司寰生气地把吹风机一丢:“谁说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