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非晚呛咳得厉害。
再看那截被她夸了一路的“精致胳膊”，她只想扇自己一巴掌。
夜司寰已经连水杯带胳膊撤了回去。
“你渴成这样？”在她背上拍了两下，夜司寰顺手又去倒了一杯，往她面前一放，“慢慢喝，我先去洗澡。”
·
这一次，夜司寰才真的去洗澡。
他没花多少时间。
回来的时候，头发带着湿，身上是清淡的沐浴露味。
他也不是空着手回来的，下楼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叠厚厚的打印纸：“边吃边聊？”
菜都上好，琳琅满目的一桌，只有他们两个人吃。
夜司寰有事要交代，佣人便自觉地退了下去。
“这个你有空看看。”吃得差不多了，夜司寰才把纸推过来，“课程时间不长，但内容不会很简单。相关的学习资料，我让人整理了一些。”
乔非晚简略翻了翻——有关于项目运营的，也有关于风险评估的，虽然都是影视行业，但却是很专业的知识。
“会很难吗？”乔非晚已经开始紧张了。
“我不是这个专业出生，但实际操作是互通的……”夜司寰的声音一顿，教了个开头便停下来，话锋一转，“不懂就回来问。”
他补充，“可以问林秘书，也可以问我。”
“好！”乔非晚爽快地应下来，点点头，“这个礼物太实用了！谢谢！”
“礼物？”听到这个用词，夜司寰奇怪地抬了下眸。
“是啊！”他说要送的礼物，她理解的开学礼，难道不是这个吗？
“你放心，我不会白收你的礼物的！”乔非晚想了想，当场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学成归来，一定给你好好工作！替你赚钱！”
“我还真是培养了一个好员工。”夜司寰哂然一笑。
他还想再说什么，门口却先传来动静。
是七宝被遛完回来了。
遛它的不是夜家的佣人，是个陌生男人，他把狗留下，说了句：“夜少，它一切正常。”然后，便颔首离开。
……这汇报有点奇怪。
乔非晚疑惑地看了一眼，但没多想，起身过去迎七宝：“来姐姐抱抱，小秃狗。”
七宝也“哒哒哒”地小跑过来，配合着往乔非晚身上拱。
蹲下来一抱，乔非晚就察觉出了不对——
它不秃了！
脖子上的小丝巾被拱歪了，底下竟是毛发俱全的？！
秃毛的地方呢？
那巴掌大的一块呢？
乔非晚愣了，快速地推开七宝，按着它的脑袋，绕着脖子找了一圈……真的不秃了。
“联系了这方面的专家，做了点维修。”夜司寰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外观和以前一样。活动功能我傍晚试过了，能跑能跳。”
乔非晚回过头，正好看到夜司寰在身后停住。
他开口继续，“专家遛了一圈说没问题，应该就是没问题。”
乔非晚的听得怔怔的。
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
原来刚刚遛狗的，是个专家；
原来佣人说夜少一个人陪狗玩，是他在调试七宝……
她还以为只是单纯地遛狗，单纯地玩。
“你……”乔非晚试图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间有些涩，清了清嗓子才继续，“……你把它修好了？”
“你是它主人。它好不好，得你说了算。”夜司寰弯腰下来，摸了摸七宝的狗头，又像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是给你的礼物。你慢慢试。”
说完，他转身先离开。
乔非晚低着头留在原地，眼睛却不由发酸。
世上大概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一刻对于她的意义——
她本来觉得，爸爸不在了，再没有人会帮她修七宝。
家都没了，自然凡事凑合点过。
狗还在就行了。
但现在有那么一个人，就这么默不作声的，修补了她心底的那份委屈……
这是夜司寰的礼物。
她刚刚说过，她不会白收他的礼物——他送学习资料，她就好好工作报答他！可现在呢？
他把七宝恢复如初，这对她的意义太大了！
乔非晚不知道如何报答。
她完全是本能的，冲向夜司寰的方向，抱他了个措手不及。
“夜司寰，谢谢你。”乔非晚的手臂收得紧紧的，“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