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寰的两个字,便叫景煜愣在了当场。
“她跟我走,你有什么意见?”
夜司寰又问了一句,景煜彻底不吭声了。
后者处于震愕之中——
他听出了夜司寰的声音。
那个深夜被接起的电话,那个深夜陪伴着非晚的男人……是夜司寰?!
景煜无法接受,说不出一句话来。
景家的人连忙把景煜带走了。
周围安静下来。
“呵!”
秦兆得意地轻哼一声,下一秒,便感觉到一道死亡射线,投到了他的脸上。不对,是投射到了他搭着乔非晚肩膀的手上。
他连忙放下手。
天地良心,他只是想打抱不平!
“上车。”夜司寰开口,“回去了。”
···
乔非晚坐的是后座。
一上车,她便颓丧地把脑袋顶在了前座椅背上。
别问,问就是愁——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景霆云?
她辜负了景煜的好意,景煜挺生气的,还能告诉她景霆云的出院时间吗?
真见了面,能打听到当年的真相吗?
……
车厢内静悄悄的,乔非晚没在意,只顾愁自己的。
直到,她的脸颊被碰了一下。
“干嘛?”她的声音怏怏的,“我没睡着。”
“那就坐坐好。”夜司寰拉了她一把,却不是把她拉到椅背上坐好,而是拽过去按进他怀里,“好了,想哭就哭吧。”
催促似的在她背上拍了拍,夜司寰的语气有些烦躁,“想说什么都可以说出来,我听着。”
难过成这样子,是因为离开景煜?
那就不用忍着了。
他不会放人,但没说不允许她哭。
“……我尽量安慰你。”夜司寰最后保证——不管听到她对景煜多大的爱意,不管有多么刺耳,他都可以忍。
乔非晚挣了挣,却没能成功从他怀里挣开。
“……”怎么还有按头叫人哭的?
“我没什么想哭的,我就是烦。”乔非晚闷闷地开口,说了这句,才从夜司寰的怀里钻出来。
但她已有了倾诉欲。
后座很宽敞,乔非晚却也没坐回去,而是背往夜司寰身上一靠,如同在家里靠着七宝一样:“我想见景霆云的,但是没见到人。”
夜司寰任由她靠着,像个称职的十佳好闺蜜。
他在听到她的发言后,意外反问:“你在难受这个?就为了这点事,也值得烦?”
“……你不是说会安慰我的吗?”乔非晚突然觉得这个闺蜜不称职了。
夜司寰沉默了一秒,才递来一句回话:“他不算什么重要的人。”
这……勉强当是安慰听吧!
“但他和我爸爸认识,关系还不错。我爸爸的事,他可能知道。”乔非晚喃喃继续。
“认识并不能代表什么。”
“不问问看,我总不放心。”乔非晚不死心,“也许他会告诉我什么?”
“有些事情,光靠问是问不到的。”
“可什么真相都不知道,万一有那么一天,我该怎么应对呢?”乔非晚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呼出来,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
“你该先操心的,是你应对的能力。”
……
夜司寰的每一句,跟她说的都是实情。
换个场合,乔非晚肯定能听进去。
但现在——
“……”这种说一句被顶一句的感觉,真是够够的了!
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吗!!
乔非晚忍无可忍,猛地坐直身体,挪到和他距离最远的地方。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刚刚的满心惆怅,在不知不觉间,就这么散尽了。
她气哼哼地睨了夜司寰一眼。
然后她发现——
他竟然在剥橘子!!
她在分享重要事情的时候,他竟然在剥橘子?
乔非晚终于忍不住了:“夜司寰,你好敷衍啊!”
夜司寰的动作一顿。
他转过来看了她一眼,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眸子湛然深邃,五官特别立体漂亮。
他把原本想递过来的手缩了回去。
然后,他把橘子上面的白丝也剥了一遍:“那这样行不行?”
“……我不是说这个。”
“你到底吃不吃?”
乔非晚接了橘子,没再说话。
车内再度安静下来。
“噗……”
直到副驾驶上的秦兆,突然笑出声来。
刚刚这一路,秦兆都是盖着衣服缩着头,俨然沉睡的模样。
现在他神色自若地坐起来:“我说两位,赶紧吃,要登机了。”
···
回到A市,已近半夜。
夜司寰送乔非晚到了楼下。
他和秦兆没急着走。
周围很静,很适合聊天。
“来一根?”秦兆从车里出来,叼了根烟,还给夜司寰递了一根。
夜司寰没接:“不用。”
“怎么,要备孕?”秦兆玩笑了一句,接收到眼神警告后,嬉皮笑脸地解释,“准备着,随时让她怀孕?想上楼?”
啧啧啧,这司马昭之心,未免也太明显了。
夜司寰没搭理,只想这么待一会儿。
秦兆已经开始吞云吐雾了:“她在打听三年前海城的事?我在车上听到了。”
“嗯。”夜司寰直接承认。
“飞蛾扑火,不是什么好事。”秦兆的评价更直接,“而且……”他有明显的欲言又止,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有我在,走不到那步。”夜司寰淡淡接话,只承诺这句。
“那我就放心……操!”秦兆的气刚松到一半,又提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灭了烟,把烟头往旁边一踢,“她不是上去睡觉了吗?怎么又下来了?”
说话间,乔非晚已从楼梯口冲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