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迷糊不会持续一夜,特别是吐完之后,人会更快清醒。
乔非晚没多久就醒来。
睁开眼,便是陌生的环境——纯色的被子、昏黄的壁灯、空气中浅淡的木质香调……这是夜司寰的房间!!
她怔了一秒,豁然翻身而起。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不!不是!
床上只有她一个,但整个房间不是,地上丢了一堆男性衣物,洗手间里还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更让人窒息悬心的是,在她翻身而起的下一秒——
水声,停了。
夜司寰从浴室里出来,裹着一件浴袍,头发还滴着水。他的领口敞着,里面显然是什么都没穿。
看到她是坐着的,他有些意外:“醒了?”
乔非晚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看了看地上的衣服,再看了看滴着水的人,以及他身后的浴室,满脑子都是国产烂片的剧情——一般这种情况,男人都是事后洗?还是事前洗?
她没概念,也问不出来。
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低头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
领口被解开了,脖子凉飕飕的。
裤子呢?
掀开被子往里看,裤子还穿得好好的,半点没有被往下扯的迹象……
“……”夜司寰差点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气晕,直接低喝了她的全名:“乔非晚!”
连头发都顾不上擦了,他厉声提醒:“你是睡着,不是被下药!”真要被折腾,她中途不会醒?
吐了他一身不说,这反应又是什么意思?
“你、你头发还没干,去擦擦吧。”乔非晚瑟瑟地应声,一边说话,一边从大床另一侧下来,和夜司寰隔得远远的。
她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心里特别慌,根据刚才的思维,已经把他归类到“事前洗”那一类了。
她更害怕。
“你起来干什么?”夜司寰没好气,“睡这里,不用回客房。”那张床被她吐得压根没法睡。
“……”乔非晚警铃大作,急得鼻尖都冒汗。
她在床边磨蹭了几步,才发现七宝也躺在角落里,正属于待机状态——睡得正香。
傻狗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乔非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
“七宝!”她大喊了一声。
七宝迅速窜了起来。
夜司寰也被她惊了一下,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前——
乔非晚猛地抱起了地上的衣服,撒腿就跑:“七宝,跟上!”她没有跑得过夜司寰的把握,但她有把握,他不会裸着出来追。
他的里面,可是什么都没穿。
她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七宝可兴奋了,还以为是玩,立马跟着往外冲。
夜司寰站在原地,只剩青筋直跳:“……”
他看了眼天色,忍了又忍,终究是没有出去追。现在这心情,他怕把人弄哭。
···
乔非晚一口气冲出去很远。
中途手机响起,是夜司寰打电话过来。她没敢接,直接挂断,顺道拉黑。
她也不敢回去拿东西了,她就要一个七宝,其他的都不要。
一直到很远的地方,她才打到一辆车,带着七宝跳上去,报上了新家的地址。
“小姐,有人追你啊?”出租司机很八卦,转头看了她好几眼,“这一带是私人住宅,治安很好的……你需要报警吗?”
话虽这么问,司机却不看好:这一带住的人非富即贵,她就是真受了委屈,衣不蔽体跑出来,也不一定能告得倒。
乔非晚摇摇头:“不用。”
报警和夜司寰斗?她是生怕自己凉得不够快?
只要夜司寰以后不找她麻烦,她就谢天谢地了。
“没事。”深吸了口气,乔非晚迎向司机的目光,信手拈来,“我是偷狗的。最近手头紧,就想挣点铤而走险的快钱。”
“……”司机立马目光炯炯,余路再无他话。生怕说错一句,成为挨抢的快钱。
···
到了地方,出租一踩油门就走了,乔非晚张了张嘴,话都没来得及说。
本来,她还想让司机等一等,她上去找个袋子把夜司寰的衣服装起来,让对方帮她送回去。毕竟她也不知道她抱出来的这堆,是不是很值钱?
值钱就糟糕了。
“干嘛走那么快……”乔非晚喃喃,车走了也没有办法,只能先进屋,想着先把衣服装起来。
她不敢去办公室还给他,别人看到了会乱想的。
但还管别人干什么?
天一亮她可能工作就没了。
乔非晚打定主意——要是夜司寰公私不分,决定整她,她就把衣服砸他脸上,骂他一顿跑路;要是夜司寰就此作罢,她就蹲停车场,偷偷把衣服丢回他车里,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七宝都回来了,她怎么都不可能当他炮-友的!
刚刚要不是她醒得早,他是不是还想……
想都别想!
乔非晚恨恨地想着,把衣服往地上一丢,找了个袋子过来装。
衣服被她丢散开后,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过于湿了,酒味也过于重了。领口和肩背的地方,还有被吐过的痕迹。
乔非晚的动作一顿——
他没有喝酒。
没人可以吐到自己背上。
所以……
乔非晚尴尬地咬着手指,好像突然知道了他洗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