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送来的是假的？
怎么就不是假的？
乔非晚想也没想：“不可能是真的！真的早就……”
话到一半，她的声音骤然一停。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这点时间，夜司寰来不及造一个假的。就算他问过孟月，沿着她的路径，依葫芦画瓢，也来不及。
乔非晚懵了：“……你哪里来的？”
她近乎低喃：“我在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把它弄丢了。”
那个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都是她不想再提的。
特别是不想和夜司寰提！
但乔非晚没想到会等来这样的回答——
“是我。”夜司寰的声音同样很轻，“那个晚上，是我。”
“呵……”这冲击力太大，乔非晚想干笑几声缓解，却根本缓解不了，“你是问的孟月还是周冉？这一点都不好笑！”
深吸一口气。
“夜司寰，我不需要你填我的这个……”
“你说想把自己给我。”夜司寰打断，说的都是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细节，“关了灯亲我的时候，我没忍住。”
乔非晚彻底没声了：“……”
他说的是真的。
那天晚上，她的确那么做了。
后来觉得丢人，没把过程告诉任何人。
“你不准我开灯，也不准我说话。”夜司寰继续。
“很疼，不准我停下。”
“要抱着我睡，结果在我醒来之前，你就走了……”
“停！”乔非晚打断。
够了！足够证明那晚上是他了！
她信了。
乔非晚脑袋空空，本能的，佯装镇定：“哦，原来是你啊……好巧……”
嗯？
这种情况说“好巧”，是不是不太对？
“非晚？”夜司寰也发现了乔非晚的异常，满脸的担心。
他上前一步，试图抱她。
他从未预想过这种措手不及，从没想过，在这种状态下坦白。
乔非晚下意识地往旁边避开一步：“你等等……”她的脑子好乱，她还没有消化完。
咚咚咚！
恰在这个时候，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乔非晚竟还下意识地开了个门，说了个“请进”。
敲门的是夜司寰的下属，火急火燎的。
他压根没注意到房间内的气氛，门一开，就火急火燎往里冲。
“夜少，刚刚传来消息，易一航那小子跑了……”
“出去！”话未说完，就被夜司寰呵斥出去。
夜司寰的头脑是清晰的，他分得很清楚：现在孰轻孰重？
“可……”下属不敢造次，被夜司寰的眼神一扫，刚冒进来的脑袋，立马又缩了出去。
连带着，还关上了门。
碰！
关门的声音，让乔非晚从恍惚中，找到一点清醒——
刚刚那谁？夜司寰手底下的人；
那人说什么来着？易一航跑掉了。
哦对对对，易一航，用他交换七宝来着……
这才是最紧要的事！
“我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想跟你聊这件事。”夜司寰是想把事情说清楚，“时间越久，我就越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早就知道是我？”乔非晚缓过神来，她好像突然想到了应对方法。
她直接质问：“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那天晚上我喊错名字的时候，你就能说！”
夜司寰沉默了两秒。
然后，他无奈出声：“因为那个晚上，对我们来说都不美好。”
“那后来呢？我代替孟月来上班，你早就知道是我了？你不说？”乔非晚又追问。
这回，夜司寰没有辩解。
他只是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瞒你，你先别生气。”
一句“别生气”，直接开拓了乔非晚的思路，把乔非晚给“点着”了。
她当场生气：“这么大的事，你当是开玩笑吗？你瞒着我，是不是把我当猴耍？夜司寰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到你！”
没地方跑，她就跑回房间。
用力甩上门。
夜司寰想追上来，被她关在了门外边。
“非晚！”
“别和我说话！”乔非晚语气坚决，“离我远一点！我最近不想看到你！你回去！不要再待在这里烦我！”
门外果然安静下来。
乔非晚这才沿着门缓缓坐下，直接瘫坐在地上。
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其实一点都没有生气。
知道真相，她震惊、错愕。
但知道那晚上的人是夜司寰，她更多的，是释然。
压在心底的石头，突然就变成了棉花糖。
命运真奇妙！
但现在不是感慨和“认亲”的时候——
听到刚才那个手下说什么了吗？
他说易一航跑了！
易一航一个人怎么跑，肯定是萧南城帮忙了！
萧南城都出手了！！
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静下心来想一想，有什么办法，在不连累夜司寰条件下，对付萧南城这种又有脑子，又有势力的人？
她要努力回忆一下，萧南城很久以前和她交流的过程里，有没有什么弱点？
她必须想到办法！
现在易一航已经逃走，七宝还在他手上，她这边已经没任何筹码了。
她可能会输得很惨，赔了夫人又折兵那种。
这也正是她把夜司寰支开的原因！
然而乔非晚的脑袋一团浆糊，怎么都没办法集中精力，进入思考。
让她想想，萧南城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不出来。
她脑袋里想的是——那天她无助地冲进那个房间时，夜司寰曾在黑暗中，安抚地抱过她。他之前就认识她吗？
还是他人好，看到无助的人，都给抱？
那么，那一晚是同情的吗？
旁边传来细碎的声音。
乔非晚低头看了眼，有纸条从门缝底下被塞了进来。
白色的便签纸，酒店特用那种，写过字的，一张张叠着塞到了房间里。
原来夜司寰还没有走。
不准他说话，他就用这种方式，和她沟通。
乔非晚拿了其中的一张，没有看，又放下了：不看不看！她正想着怎么对付萧南城的事呢！
可脑子却不受控制——
夜司寰现在和她在一起，是因为睡过了她，想负责任吗？
他说的喜欢她，是真的吗？
还是那种“反正错过了白月光，喜欢谁都没有关系”？
越想越烦。
关于萧南城的一点没头绪，关于夜司寰的倒是攒了一大堆。
眼看着门缝里塞进来的纸条也越来越多……
乔非晚没战胜好奇心。
终于，拿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