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饭“喂”完。
乔非晚没放慢速度,一勺一勺地往夜司寰嘴里塞,有种说不出的解气。
中途,还让夜司寰呛了几次。
于是……更解气了!
直到最后一勺子舀完,乔非晚雀跃的心情,才逐渐沉淀下来。
狂欢之后,开始后悔——
夜司寰该骂人了吧?
她这边“泄愤”了这么久,他是不是要炸了?
这么想着,乔非晚的气势明显弱下去。
夜司寰呛咳了几声,好不容易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咽下这些东西。他的呼吸都有些狼狈,却没有因此生气。
他只是平静询问:“我还以为你走了。怎么又回来?”
这样一个平静,另一个气势转弱,房间里的气氛有种异样的和谐。
乔非晚也被这份和谐感染,诚恳回答:“秦兆给我发了个红包,让我过来照看你一下。”
顺便,她自己也来还上次的人情。
当然这句不会说出来。
“红包?”夜司寰不理解,不知道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什么代词。
他直接问:“是什么好处?”
乔非晚纠结了一下:“……十五块。”
果然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寂静。
夜司寰也是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十五块,是十五块钱,并不是十五块金砖之类的东西。
这就让人更难理解了……
“十五块?”夜司寰轻嗤,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纯嘲讽。
乔非晚的脸色同样发窘。
她知道这个理由很站不住脚,但说都说了,必须硬撑到底!
赚钱嘛,不寒碜!
乔非晚挺直腰杆:“你要是给我二十,我也可以违背他的意思,不打扰你转身就走!或者十八块也行……”
此话一出,夜司寰脸上的嗤讽明显一敛。
然后,乔非晚就听到,之前还一掷千金的人,瞬间变得比秦兆还抠——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像是怕她会抢似的,夜司寰还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藏到了枕头底下。
乔非晚的嘴角抽了抽:“……”她会抢十几块钱吗?
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行了,反正你也吃完了……”乔非晚没磨叽,随意看了一眼后,便收回目光,想要起身离开。
但话说到一半,却被夜司寰打断。
“那你把碗洗了。”
理所当然的使唤,连个“请”字都没有,更别提用恳求的语气。
乔非晚错愕地抬眼,但夜司寰的脸上确实半点负罪感都没有,那表情平静得……仿佛她不照做才有问题。
于是,她就这么站起来,鬼使神差地把碗洗了。
但洗碗不是终点,只是起点——
“倒杯水来。”
行,她倒。
“给我削个苹果。”
行,她削。
“这个不好吃,换一个。”
行,她再削一个。
……
就这样反复折腾,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了,乔非晚还是没走成。
夜司寰的要求越来越多:“帮我拿一条湿毛巾来,要凉一点的。”
乔非晚的手一抖,正在削的第N个苹果,连皮带果肉,一起掉进了垃圾桶。
她气急败坏地抬头:“夜司寰!你该知道秦兆只给了我十五块吧!”
十五块的该有什么服务,希望他心里有点数!
这和点个外卖,要带五十斤的大米有什么区别?
乔非晚忿忿的:“你听着啊,我只削最后一个!再不好吃你就别吃了,你自己舌头的问题!我不伺候了!”
她去摸最后一个苹果,气得想直接把苹果捏碎。
夜司寰竟也没反驳。
他的脸色有些“糟糕”:面色发红,鼻尖和额头有细密的汗。
在乔非晚爆发之后,他掀开被子下床,身体有种说不出的紧绷:“不用削了,你现在就能走。垃圾顺便带一下,谢谢。”
这声谢谢,让乔非晚一愣。
她再抬头细看,才发现夜司寰的神色不对劲。
恰好,夜司寰站起来的时候虚晃了一下,乔非晚下意识扶了一把。
好烫!
接触到皮肤,乔非晚才发现,夜司寰的体温高于常人。
“你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没事。”夜司寰烦躁地扯了扯衣领,身体说不出的燥。
身体真不舒服了,他只想赶她走。
“你这是要去哪儿?”乔非晚看他还要往前走。
“冲个澡。”
夜司寰说话间,便要走进内部洗手间,想冲个冷水澡。
“哦……”乔非晚正要松手止步,但脑中突然想到秦兆的话,手上不由又是一紧,“等等!你不能去冲澡!”
她记得,秦兆说他昨天发了烧。
那现在这状况也明显啊——
“你这是发烧!病情反复!发烧不能冲澡,会加重!”乔非晚别的不多,也就生活经验多。
这点的常识,她还是懂的。
至于发烧怎么处理?
那她就更懂了:“你把衣服脱了,别穿那么多!还有裤子,裤子也脱了!”
送佛送到西,乔非晚直接上手。
夜司寰倒是配合得很,刚开始只是配合地脱,后来自己的动作也逐渐急切……就好像某种本能驱使,他迫不及待想做点什么。
他很想抱她。
很想把衣服除去,任由她触碰。
但也只脱到衬衫,乔非晚就比他更急——
“快快快,躺下!”乔非晚一边说话,一边把夜司寰往床上推,并且帮他盖被子,“捂紧睡一觉!别让热量散出来,睡一觉就能好!”
“这样不舒服,很热。”夜司寰一点也不想配合。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他的大脑清醒,该做什么、可以做什么,一清二楚。他也不知道,平白无故,为什么会有这种“汹涌的本能”?
但身体确实又热得厉害。
真是发烧引起的?
“你忍一忍!盖紧被子!”乔非晚劝。
“你让我起来!”夜司寰则是要起身,一半是因为身体不可控,另一半是因为确实太热。
就这样反复拉锯,谁都不记得回避和别扭。
好不容易,夜司寰才停止挣扎。
还是热,但热度在能忍受的范围,那波无法控制的燥,已经退下去了。
乔非晚气喘吁吁,也是终于能缓口气。
她在这时才彻底回过神来,才突然意识到——
她为了压住夜司寰,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的床,隔着被子,坐在了夜司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