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那堆冷冰冰的烧烤就不说了，它们凉了以后是真的丑。
沙发被移动过，斜了一点正对床，坐上去能逼死强迫症。
床上更是没眼看。
两条被子——
一条是夜司寰洗漱的时候，她嫌吵，夜司寰直接扣她脑袋上的；另外一条，原本就是她盖的。
现在，它们扭在一起，像坍塌的面团。
邀请景煜在这样的环境里坐下来，乔非晚没勇气。
“你还没吃早饭吧？”景煜应该也是看出了她的尴尬，主动开口，“我请你出去吃点东西，吃完再回来？”
乔非晚欣然同意。
她当即利索地收了东西，睡衣什么的装袋子里一拎：“应该我请你才对，你帮了我的忙。不过不用回来了，正好退房。”
“对对，我助理不清楚，才给你安排的这里。”景煜连连点头，显得很高兴，“你既然回来了，还是有固定住处比较好，我已经……”
“不是，不用的！”乔非晚着急打断，她觉得景煜是误会了。
她不是“回来”！
她只是“经过”一下……
但她的话未说完，电梯门打开，电梯里有餐车，他们被迫隔得远远的站开。等到了楼下，乔非晚还想继续，景煜却要先去办理退房手续。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乔非晚只能原地等。
···
退房手续办理如常，前台很快打出了收费清单。
前台不知道入住人是谁，只是尽责告知：“您消费了一盒xxx，收您四十元。”说完把清单和押金一并推了过来。
景煜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就凝固了：“消费了什么？！”
·
乔非晚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
景煜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沉。
“怎么了？”乔非晚探头，越过他往他身后看看，前台那边并无任何异样。于是她转回正题，“你想吃什么我……”
“你昨晚和谁在一起？”景煜面色难看地打断，直接问了出来。
他想不出来是谁。
助理告诉他：乔非晚掉了手机钱包，孤身一人，找不到人帮忙。
所以海城哪还有她相熟的人？
并且，和她用掉一盒那个东西？
“呃……”乔非晚被问得一愣，直觉不想把夜司寰牵连进来，所以一概而过，“就一刚认识的朋友，约着一起吃烧烤。”
刚认识的朋友，约到房间里吃烧烤，是不是有点不太合理？
算了，不管了，编都编了！
反正她又没说是男是女。
乔非晚面色坦然，但景煜，脸色全黑了。
“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你回海城是重新开始的！”景煜一把将她扯了出去，到了停车场那里才说话，声音极其严厉。
乔非晚被扯得踉跄了一下，他松手的时候，险些没站稳。
“你不需要靠自己挣什么！我说过了，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回来专心上学！你有什么缺的，要的，跟我说不行吗？”
乔非晚被说得有些懵，她不知道景煜这是怎么了？
但有些事情，她还是要解释一下的——
“我没想回来上学。”乔非晚开口，“我很感谢你的提议，但真的不用替我安排了，我决定以后留在A市发展。”
“为什么？”景煜愣了。
“我朋友在A市给我提供了不错的机会，我想试试。”手机响了，乔非晚拿起看了一眼，“我先接个电话。”
屏幕上是司机的号码，应该到了。
但地面停车场没人，估计司机到的是地下停车场。
“你手机不是掉了？”景煜问。
“是啊，我朋友昨晚给了我个新的。”乔非晚正想按下接听键，手上突然一空，手机被景煜抢走了。
碰——！
接着就是手机被摔到了一边，当场四分五裂。
“朋友朋友，你哪来那么多朋友？”景煜发了火，“给你一点眼前的好处，你就能学都不上了？给你买个新手机，就能跟你过夜？”
“我可以天天给你买，我是不是也可以？乔非晚，没人管教你了是吧！！”
他一口气吼完，周围安静下来。
清晨的停车场本就安静，这一下，更是静到窒息。
乔非晚耳朵嗡嗡嗡地响，这回终于是听懂了，艰难地扯了扯唇角：“你以为……我是卖的啊？”
这回不是剧组流言了，不是人云亦云的误会了。
是他自己这么觉得。
“我……”被直白地反问，景煜也卡了一下，“……我只希望你回海城重新开始！”
乔非晚没说什么，默默地蹲下来捡手机碎片。
她的头埋得低低的，好像怎么捡，都捡不完。
景煜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跟着蹲下来：“我给你买新的。你听我的，好好去上学，海大那边我都联系好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乔非晚自嘲一笑，说不出话来。
他就差直接说——好好做人，别出去卖了。
怎么也是真心暗恋过，小心追逐过的人，现在被他这么看待……
真的是好难堪！
直到附近传来脚步声。
乔非晚想：应该是司机打不通电话，小跑着找过来了。
“有人来找我了。”她平静地站起来，“不好意思啊，几次想和你吃顿饭，看来都是没机会了。”
乔非晚笑了笑，“你说的对，我的确是要了朋友的好处，拒绝去海大。但我没有卖，我说的朋友，是我真正的朋友。”
“我是没有爸妈管教了，但我运气还不错，交到了很讲义气的朋友。”
“我觉得用他的钱，比用你的钱更合适一点。”
……
景煜没说话。
匆匆过来的不是司机，而是酒店的前台。
她对着景煜点头哈腰，说着乔非晚听不懂的道歉，什么“阿姨没看垃圾桶”，然后给了景煜四十块钱。
乔非晚只看到景煜的脸色变了又变。
“我先走了。”乔非晚想先离开，这回她是真看到司机找过来了。
“等等！”景煜却在此时拉住她，突然改口，“你回来，并不能算花我的钱。你爸爸和我爸爸，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你爸爸投资过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