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非晚,和我在一起,行不行?
平静、认真。
误会解开,这是夜司寰唯一想确定的事。
乔非晚眼神清醒,听懂了。
然后——
“不行。”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她立马拒绝。
夜司寰的面色明显难看起来,但手还撑着床面没动:“你考虑过这件事?”
“没有。”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乔非晚回答得很诚恳。
但话音落下,夜司寰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连考虑都不考虑?”
乔非晚试图解释:“不是……”
“你现在考虑!”夜司寰直接打断,刷地一下站直了身体,“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说完,在她开口之前,他疾步走了出去。
房门几乎被甩上。
···
楼下。
夜司寰怒气冲冲从二楼下来时,秦兆正好拎着一袋药从外面晃进来。
“哟!”秦兆眼尖,一眼就看到被整理在旁的大袋零食,“家里多个女孩子就是不一样,感觉多个小朋友可以养。”
他一边说着,一边沾着“小朋友”的光,薅了一包芒果干。
夜司寰淡淡地瞥了眼,主动把药接了:“怎么是你送?”
“我闲啊!”秦兆理所当然,窸窸窣窣地拆包装袋,边吃边问,“又是感冒药,又是退烧药的,这边怎么个情况?她还好吧?是不是你怎么她了?”
每问一句,夜司寰的脸色便沉一分。
最后,那拆药的动作都一顿。
修长的指节,捏扁了药盒。
夜司寰冷冷抬眸:“你是医生?”
“不不不,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情感专家。”秦兆笑得贱兮兮,“我直觉有瓜,但我没证据,所以我过来看看。”
“没有。”夜司寰直接否了,“她感冒发烧,烧得脑子都不太清醒。”
“就这样?”
“不然呢?我把她摁冷水底下冲到生病?”他倒是想。大家可以一起去冷水底下冲着,消磨她那该死的考虑。
夜司寰冷冷地反问,说话明显带着情绪。
秦兆“啧”了一声站起来,满脸虚情假意的遗憾:“行吧,那就等非晚康复了,我再来看她。”
说完,抬脚往外。
走到一半还去顺零食。
“都拿走!”夜司寰没理会,索性让秦兆把那袋碍眼的零食都拎走,“都给你。”
反正某人也不肯吃。
···
秦兆送来的药都是刚买的,保质期都很新。
从冲剂到片剂,一应俱全。
夜司寰扫了眼用药说明,去厨房拿杯子冲感冒药。
冲完药,才发现门口站了条小尾巴。
乔非晚一身的睡衣睡裤,散着头发,光着脚。因为发烧,她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身体一阵阵热,烧得眼睛都发红。
“你……”
“有没有充电线?”在夜司寰蹙眉的时候,乔非晚便抢先问了,“我手机没电。”
她刚睡了一觉,现在又睡不着了。
想看一会儿手机,又想起来,手机从白天就没了电。
“玩什么手机。”夜司寰没好气,他手里拿着东西,不好弯腰抱她,只能把自己的拖鞋让出来,“穿上!”
乔非晚低头看了一眼——
夜司寰的拖鞋是天蓝色的,一样毛茸茸的质地,但比她的那双大了一圈。
踩上去,有他的温度。
乔非晚踩了踩,又退下去,只觉得大脑变迟钝了:“我不冷,不想穿。我想借根充电线,没有手机不太方便。”
“等下拿给你。”夜司寰探了探杯子的温度,把药拿过来,“先吃药。”
“谢谢。”乔非晚想拿,却发现夜司寰没松手,而是要就着手喂,“……我自己可以。”
“你清醒?”
“嗯。”乔非晚点点头,这才顺利把杯子接了过来。
她利索地把药片吞了,把冲剂一口闷了,整杯下去,胃里立马暖暖的,开始发挥药效。
“谢谢。”
乔非晚想把杯子放回去,却被夜司寰接了,然后,她听到夜司寰问——
“所以到底行不行?”
“啊?”乔非晚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可这个问题不是已经回答过了吗?
她再回答一次:“不行。”
乔非晚压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回答完之后,还想去用冷水洗把脸。
她太烫了。
但这回才刚转身,就被夜司寰拉住:“为什么不行?”
夜司寰的态度坚决,大有不说清楚不给走的架势。
乔非晚觉得他在找事:“哪里都不行!这么明显的事,你自己觉得行不行?”
这个问题,乔非晚觉得压根不用考虑——
她和夜司寰走不到最后!
差距太大,圈层不同。
明知道走不到最后,根本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玩吗?
……等等。
乔非晚一怔,原本义愤填膺的想法,到这里突然冷静了——
就是玩吧。
说好听一点,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
她觉得,夜司寰是聪明人,她想到的,他一定也想到了。
他们走不到最后,那又怎样?又不是奔着结婚去的!就是字面上的“在一起”而已!
“我没觉得不可以。”夜司寰没放人,又说了一句。
乔非晚抿着唇没说话:“……”
好像从这一刻开始,她才认真考虑这件事。
她在想,夜司寰为什么选自己?
哦对,他们从敌变为友,彼此性情知根知底;
她没有背景,以后不会出现威胁逼婚的情况;
他们虽然也吵架,但总体的关系还算不错……
汰!
想来一场不用负责的“在一起”,没有比找她更合适的了!
乔非晚越想越牙痒痒,恨不得抽他一掌,当场把他踹飞出去。
然而她没有力气。
而且,对方是夜司寰的话,她又觉得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