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埋头,全办公室寂静。
夜司寰站在后面,声音冷冷的:“你知道得那么清楚?”
林秘书正讲到兴头上:“当然!为了挑适合她的礼物,我可是翻遍了她的朋友圈,无意中发……呃,夜总?”
分享到一半,回头看清是谁,瞬间哑巴。
聊乔非晚的八卦她没压力,但要和夜司寰聊,她不太行。
夜司寰的脸色很复杂。
不是难看,而是类似于憋屈。
“她还织了两条?”夜司寰询问。
织了两条,两条都不是他的。
他排第三?
不!
也可能是第四、五、六、七、八……
“啊,这个……”林秘书磕磕巴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翻她的朋友圈,看到她的购物记录,买了两趟毛线……”
她就是由此分析出,乔非晚喜欢少女类的东西,于是给乔非晚买了淡香香水。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可她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夜总怎么还不走?
还在玩手机?
夜司寰低着头,正刷着乔非晚的朋友圈。越刷,眉头越紧。
他看到的朋友圈数量寥寥无几,压根没有购物记录之类的东西。
“我这里没有?”手指划几下,朋友圈都快滑到底了。
“可能不在一个分组。”林秘书垫脚看了一眼,觉得很正常,“您也不能算同事,肯定跟我不在一个组。”
夜司寰没有多做讨论,只是伸手。
林秘书乖乖把手机递过去。
再一翻,夜司寰看到的,完全是两个世界——
一个碎碎叨叨、热热闹闹的朋友圈。
乔非晚时不时随手发点东西,都是生活日常,塞得满满当当。
那个所谓的“购物记录”,源自于乔非晚买烤玉米的截屏,她在感叹地铁口的烤玉米又涨价了。
而那张记录正好截的是长屏,往下一翻,正好能看到她买过两次毛线。
同一家店,同一个价格,间隔时间很近。
“这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夜司寰冷哼,把手机往回一送,转身就要离开。
但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住。
夜司寰忍不住问:“第二次织的那条,是什么颜色的?”
林秘书茫然摇头。
她怎么知道?她不是被放逐到海外出差了吗?
“不然我回头问问非晚?”林秘书提议,“我正好要送礼物给她,能见得上面。”
夜司寰“嗯”了一声,面上是不露声色的平静,但他转身,回的却不是办公室,而是走向电梯的方向。
脚步还挺急。
···
孟月正在法务部搬东西。
身为法务助理,她负责很多文件的转运工作。简单来说,就是搬来搬去。
脚还没好全,孟月搬着一堆文件,相当吃力。
从打印室出来的时候,文件被人接了一把。
“谢谢谢谢……”孟月感激地道谢,抬头看到来人,却是面色一惊,“夜、夜总?!”
下意识就结巴了。
“找你有点事……”
“孟月!怎么那么慢啊!”同事的抱怨同时传来,“一点点小伤就这么没效率,你是不是一辈子想当助理啊?”
孟月应该是习惯了,脸上半点怒意都没有。
她还想要回文件,先送过去。
结果却是夜司寰闻声过去,直接将那厚厚的一叠拍在同事桌上。
没问责,没批评,就是用力道,表达了情绪。
然后,在同事呆若木鸡的表情下,走回孟月这边:“手机借我看看。”
“手、手机?”
“乔非晚的朋友圈。”夜司寰伸手,“拜托了。”
这声“拜托”,让孟月受宠若惊,连忙打开手机,翻到乔非晚的朋友圈递过去。
这回夜司寰看到的,是一个更加丰富的世界——
除了那些碎碎叨叨分享,还有很正式的,比如“兼职内容”、“求兼职内容”,还有各类剧组替身的收费标准。
夜司寰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孟月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我和你们不一样!”她连忙解释,“在好朋友的分组里,能看到她所有的朋友圈。”
她不知道夜司寰为什么要查,但很确定,夜司寰看不到非晚全部的朋友圈。
所以,她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
“我能保证,非晚从来没有发朋友圈骂过你!她从来没有在朋友圈提过你!”
夜司寰面上的霜结了一层又一层:“……”
不在同事的分组。
也不在好朋友的分组。
他看不到她的朋友圈,也压根没有被她提起过。
夜司寰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排在八、九、十的地位了。
他能忍。
反正说好了翻篇,一切重新开始。
但问还是要问的:“乔非晚织的第二条围巾,是什么颜色的?”
“灰色的。”孟月脱口而出,顿了顿,“什么第二条?她就织了那么一条!”
“一条?”
那那条米色的是怎么回事?
夜司寰正想问,孟月已和盘托出——
“本来是想弄米色的,但是毛线弄脏了,就再去买的灰色。”孟月大概知道这件事。
但知道归知道,从未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
况且……
“她那条围巾,不是已经白织了吗?”孟月咬了咬牙,鼓足勇气,“都已经被扔掉了!真是浪费精力!”
她做好了夜司寰脸色沉下来的准备,就算挨骂也认了。
但出乎意料的,夜司寰的脸色是错愕和喜悦混杂。
再开口,竟是无比懊恼——
“我真扔了!”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回来。
“我知道啊。”孟月接话,“非晚都和我说了,夜总,您要是对她……”
对她如果只是一阵阵的兴趣,最好别撩。
别毁了非晚一辈子!
“谢谢。”夜司寰突然打断,也突然转身就走。
他必须补救!
他这才知道,原来在她心里,他是比景煜重要的!
她只织了一条围巾,灰色的,她从未给景煜织过围巾!她的心里,早没有景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