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安站在门后,震惊的不能自已。
薄景卿早就知道苏映雪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三年前就知道?
她转头看了一眼阳台方向,玥玥穿着睡衣,正带着薄熙越在外面玩,孩子之间是很好交流和相处的,三言两语便可以做朋友。
此时的门外客厅里。
薄景卿扶起了苏映雪。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抵抗女人柔弱的泪水,这是苏映雪一直深谙于心的准则,她相信只要让薄景卿对她心软,一切就都有可能。
可惜,一切怜爱都是有底线的,三年里早就消磨殆尽。
“我说过要负责就会负责,但有些东西不能给你,早就跟你说清楚了。”
清冷的声音在客厅回荡。
“段助理,送她回帝都,立刻。”
薄景卿松手的瞬间,苏映雪只觉得膝盖一阵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来一趟浦市,不仅没能挽回薄景卿,还把儿子的抚养权也给弄丢了,她怎么可能甘心?
苏映雪紧握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却还不觉得疼痛。
她终于意识到是自己太冒进了,俨然触及到了薄景卿的底线,她不该这么做的,可是此刻后悔已经没用了。
只能暂时回帝都,也许薄老夫人还能帮帮自己。
想到这儿,她虽有不甘但还是跟着段助理离开。
苏映雪和段助理走后,卧室的门开了,江晚安走了出来。
薄景卿朝着她身后看了一眼。
“他们在阳台玩,什么都没听见。”
江晚安的这句话,俨然是承认自己都听见了。
薄景卿的目光微微一滞。
“你要是还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没什么兴趣听,我去叫你儿子,让他跟你回去。”
“等等。”
薄景卿叫住了她。
“越越确实不是我的孩子,我说过,我没有背叛过你。”
“……”
四年前的一个雨夜,薄景卿第二天一早匆匆出门的那次,郊区别墅出了事。
几个流氓敲碎了别墅的窗户,强暴了苏映雪。
“没过多久她就查出来怀孕了,按照她信仰的宗教,不能堕胎,怀孕的她也不可能再回修道院。”
客厅里,薄景卿的声音很沉闷。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年,提起来他依然觉得愧疚难安。
那晚别墅的窗户关不上出了问题,苏映雪给他打了很多电话问他能不能过去,他拒绝了,让易九赶过去处理,但最后都没来得及。
“如果不是我让她一个人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一阵沉默后,江晚安问,“所以你就答应她,承认了她肚子里那个孩子是你的?”
薄景卿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这是当时苏映雪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她说孩子需要一个父亲。
江晚安忽然笑了一声,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背过身沉默了一阵后忽然转过头来大声质问,“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薄景卿无言以对。
江晚安深吸了一口气,径直走到卧室门口,一把拉开房门,面无表情道,“把你儿子带走。”
薄景卿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终于把薄熙越叫了出来。
四年,他欠江晚安一句对不起。
事到如今,却已经不是一句对不起能对得起的。
“砰”的一声,门关上后,江晚安靠在了门后,几乎喘不上气来,哽咽了好久之后,膝盖一阵阵的发软,她蜷缩在了地板上,抱着膝盖,泪流不止。
她想了四年,恨了四年,痛苦了四年,被折磨了四年,这四年竟然只是因为他答应别人的一个承诺。
在薄景卿的眼里,自己就是那么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女人,哪怕他当初跟自己说实话呢?她再讨厌苏映雪,可孩子是无辜的,她会接受的呀,又或许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但他完全没顾虑到自己的感受,一意孤行。
离开是对的。
手背上忽然传来暖烘烘的温度,江晚安抬起头,看到蹲坐在自己面前的小玥玥,穿着小熊猫睡衣,毛茸茸的一小坨,两只小手覆盖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正输送着温度。
“麻麻,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蜀黍欺负你了?”
江晚安哽咽着,“玥玥,你怎么还叫我妈妈呀?我不是你妈妈。”
玥玥眨着眼睛,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奶声奶气道,“因为昨天我叫你麻麻的时候,你笑的很开心。”
闻言,江晚安忽然被巨大的酸楚淹没,忍不住抱住了玥玥,“你要是真的是我的女儿该多好?”
她无法接受薄熙越身世的这个事实,不是她不同情苏映雪,而是当初因为这么荒唐的理由,她直接地失去了对婚姻对丈夫的信任,间接失去了自己的女儿。
她无法原谅薄景卿,更无法原谅当初软弱的自己,为什么轻易就相信了?
玥玥小大人一样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声音甜糯糯的,仿佛能融化人心,“那我就做你女儿好啦,反正我也没找到我麻麻,说不定你就是我麻麻呢?”
“不哭啦,不哭啦,再哭就是小花猫啦。”
江晚安只当她是在说一些孩子气的话,但这样的安慰却让她获得了短暂的慰藉,一时间抱着玥玥哭的不能自已。
此时,开往机场高速的车上。
段助理亲自开的车,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
上车之后,苏映雪就没说过一句话,一直看着窗外,眼神阴沉的让人发慌。
她忽然敛了目光,恰好撞见后视镜中段助理打量的目光,尽管他迅速避开,但还是被她发现了。
“段助理,知道在你们薄总身边做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么?”
段助理微微一怔。
苏映雪说,“关上耳朵,闭上嘴巴,即便听了不该听的,也不要出去乱说话,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不要传到第四个人耳朵里,尤其是江晚安。”
段助理顿了顿,淡声道,“苏小姐放心,我今天什么都没听见。”
苏映雪还不知道自己处处提防的江晚安当时就在屋里,冷声道,“那就好。”
整整四年,她都没在薄景卿面前再提过当年的事情,为的就是希望他能和孩子培养出感情,当假的成了真的,谎言就不再是谎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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