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失魂落魄地离开看守所。
秘书当时守在门外,并不知道叶轻和陆景淮聊了些什么。
不过他很贴心地递给叶轻一张手帕。
“擦擦吧。”
“谢谢。”叶轻狼狈地捂住眼睛,又想起陆景淮的眼神。
深深的眷念。
刻骨的伤痕。
最后所有的情绪都被掩埋,只剩下释然。
“他……陆景淮真的做过那些事吗?”叶轻低声问,“他会怎么样?”
秘书为叶轻拉开车门:“我不确定。和叶轻小姐有关的事,boss从不假他人之手。”
“那如果是真的……”
“那我们可以为boss准备后事了。”如此惨绝人寰的狠毒手段,陆景淮又是这样的地位。不判处他死刑,不能平息众怒。
叶轻嘴唇蠕动几次,终究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回到家不久,律师就来了。
“您好,我是奉陆景淮先生的委托过来的。这些协议,请您过目。”律师将厚厚一叠文件夹一一摆在叶轻面前。
“所有这些协议签署时,都有第三人在场,签署者本人意识清醒,具备法律效应。”
“您只要签字,它们都是您的了。”
叶轻颤抖着手,一一去翻看那些文件。
大笔的现金,分别是好几个账户,不同的货币。
房产,各地都有,无一不是风景绝佳,气候宜人,安保严密的场所。
各种股份,基金……
甚至连囊括了饭店,甜品店,服装品牌……全是她以前最喜欢的牌子。
叶轻不知道陆景淮到底费了多大的心思去准备这些。
他好像早预料到有这么一天,生怕她会过得不如意,所以把她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好。
“如果我不签……”
“那这些东西每年产生的所有盈利,除去必要的维护费用之外,全部都会投入到叶轻公益慈善基金会。”律师打开另一份文件递给叶轻,“就是这个。”
资料很齐全,连基金会做过哪些慈善项目,效果如何,都写得清清楚楚。
陆景淮确实帮助过不少人。
“他一面做坏事,一边做好事吗?”叶轻扯了下嘴角,“真矛盾。”
“陆先生曾说。他从不做好事。”律师说,“所有的好事,都是叶轻小姐做的。”
“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个u盘。”律师递给叶轻,“陆先生吩咐我一起转交给你。”
“我要考虑一下。”叶轻低声说道。
“不着急,您慢慢考虑。”律师礼貌颔首,起身离开。
叶轻捏着那个u盘,在客厅坐了很久,最后还是插上电脑,打开。
陆景淮略有点不自在地看着镜头。
他的样子比叶轻重生回来第一眼看到他时更憔悴,整个人都瘦脱了相,身上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唇瓣干裂。
但他看着镜头的眼神仍旧温柔,仿佛透过遥远而漫长的时光,终于看到自己心爱的人。
“咳咳,轻轻,我是陆景淮。”
他双手虚虚握拳,拘泥地置于膝盖。
“近日来我总是陷入辨不清真假的幻境里。时常看到你的身影。”
“有时候你对我笑,说喜欢我,有时候又对我哭,说讨厌我。”
“我想我大概是要死了。”
“我一面期待着,死了是不是就能看到你。一面又担心,如果我连死了都没法再和你相逢,那上穷碧落下黄泉,我该要去什么地方找你。”
“所以趁我现在还清醒,我先录个视频。”
“我将要踏上复活你的旅程,终点或者是你活,或者是我死。如果某一天我足够幸运,能让你看到这段视频——”
“轻轻,你不要怕我,我没有疯,我只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