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陆景淮再也没来过公司上班。
叶轻浑浑噩噩,就连自己怎么回的家都忘记了。只有陆景淮那双满载了痛苦和疯狂的眼睛不断在她脑海里盘旋。
她终于明白了陆景淮到底在做什么事,然而心中只余荒凉和可笑。
她当年那么爱他,爱他爱到没了尊严,甘心自贱到泥里。
可他从来对她都是不屑一顾。
现在她死了,陆景淮倒要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居然想要她的复活?!
男人是不是都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叶轻突然觉得,也许老天爷要她复活一次,就是为了看陆景淮和叶语暖这两个曾经伤她最深的人狗咬狗吧。
叶轻交上去的离职申请已经通过,可惜接任的员工迟迟没有上班,秘书就和叶轻商量,请她再多上几天。
“这几份文件比较重要,你亲自跑一趟,给boss送去。”秘书拿了几个文件夹递给叶轻。
“boss最近几天心情不好,你顺便看看他的身体情况。”秘书又递给叶轻一个电话号码,“如果觉得他身体有异,就给医生打电话。”
最后几天的工作,叶轻并不想和秘书唱反调。她接过名片,随口说了一句:“杨秘书,我比较粗心,可能看不太出来boss是不是生病感冒。”
秘书笑了笑:“你会看出来的。”
因为陆景淮的“身体有异”,从来不是感冒。
而是自残。
叶轻抱着一堆文件夹,再次踏入陆景淮家中。
浓郁的香气消失了,叶轻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试探着开口:“陆总?”
还是无人应答。
难道不在家?
她有点怀念地拿起桌面的摆件,垂眸笑笑。
她以前很喜欢这些精致的小物件,家里处处都是。
可惜……搬家的时候都扔掉了。
卧室方向隐约传来细微的动静,叶轻迟疑着走过去,推开门——
漆黑的房间,卧室紧闭。
叶轻轻轻推开门,被映入眼帘的场景所震惊。
陆景淮倒在地上,手腕处有刺眼的伤口,叶轻瞳孔一缩,手中的文件夹散了一地:“陆景淮!”
偌大的卧室,每一面墙,都贴满了她的照片。哭的,笑的,生气的……
床对面有个神龛,摆了一个古怪的陶瓷娃娃,表情怎么看怎么渗人。
三支素香插在烟炉中,烟雾寥寥。
陆景淮的鲜血顺着地面小小的凹槽,蔓延到神龛里。
他到底想做什么?!
嘴上再说着他活该,但当亲眼看到他浑身浴血不省人事,叶轻发现自己还是害怕的。
她手忙脚乱,想打120,可是手机刚刚拿出来就掉在地上。
“景淮,你醒醒,你别吓我!”叶轻竭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嗓音。
陆景淮在一片昏沉中睁开沉重的眼皮,费了好大的力气,揪住叶轻的衣袖。
“轻轻……”
“别不要我……”
“你别走,好不好?”
120很快赶到现场,将陆景淮抬上担架。
可即使在昏迷中,陆景淮也死死揪着叶轻的衣袖,仿佛他一放手,她就走了。
“病人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根据检查,他有严重的自残行为,不排除患有抑郁症的可能。建议是配合心理治疗一起,双管齐下。”
因为抢救及时,万幸没有太严重。但医院对陆景淮的身体并不乐观。
“他身上伤口很多,显然这种行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甚至根据伤疤颜色判断,他产生自残行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建议是立刻住院进行治疗,避免病人产生更过界的行为。”
叶轻从心理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再回病房,就发现陆景淮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