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
内侍总管一声惊呼。
只见夏昭宁朝着那抹翩跹如蝶的白影冲过去,像无头苍蝇一样撒开两条手臂想要接住对方,根本接不住……
内侍总管眼睁睁看着皇帝当了垫背,吓得脸上血色全部消失。
战战兢兢上前,才发现状似叠罗汉的两个人都还有气进出,慌慌张张喊了手下把人抬回甘露殿。
夏昭宁吐了一口血,倒是先醒了。
他的身子还算强健,除了两条胳膊脱臼以外,好好调养受损的内里,没有什么大碍。
相比之下,小唯磕到头,尚且仍在昏迷中。
夏昭宁醒来后,一直寸步不离。
而屏风外的殿内,太医院的御医和侍药跪了数十人,瑟瑟发抖。
“圣上!”“内侍总管在外面遇到未央殿的宫女十万火急,硬着头皮进来,”皇后娘娘那边——”
话音未落。
“什么时候能醒?”
就被夏昭宁先出声打断,根本没听进去刚才禀报,冷面的君王眉峰凛然,只管询问着殿内所有人,却得不到回答,压抑的气氛宛若风雨来袭前的平静。
一时间,落了针也能听见。
内侍总管踌躇不前。
殿外突然传来未央殿宫女的喧哗声:“皇后娘娘快不行了,求圣上救救她……”
夏昭宁沉寂了好一会儿,眉间萦绕阴郁,才把目光转移过来,“五总管,外面是什么人?”
“皇后娘娘动了胎气,好像就要生了,可太医院的当值都在这里……”
内侍总管如实回答。
夏昭宁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在未央殿大闹过一场,被他软禁的人挣脱枷锁,一声不吭跑到钟鼓楼去,少不了皇后的推波助澜,他心里明白这点,余怒难消……
思及林家和腹中孩子,他沉默半晌,还是拨了几人过去。
一夜苦熬。
天亮时分,麟德殿内毫无动静,未央殿那边传来好消息,皇后产下一名小皇子。
可听闻此消息后的夏昭宁,那张俊脸上不见欢愉,内侍总管也不敢带头报喜。
“这都三天了,圣上为什么还不来?”未央殿内,林诗语盯着乳娘手中的襁褓,愤愤不平,“……他就不想看看自己的亲骨肉吗?”
“圣上一直在麟德殿,这几日连早朝都没上,他身边的五总管说了,没有要紧的急事,不得通传。”
宫女唯唯诺诺埋着脑袋。
林诗语一听麟德殿三个字就明白了,目光淬了毒,“那个女人还没死?”
个个噤若寒蝉,只有她从府里带出来的陪嫁丫鬟秋葵应了声。
“娘娘,依奴婢看,八成是活不了的,那楼台少说得有五丈高,铁做的也得摔烂,要不是圣上拦了一下,听说当场就得摔死……”
“本宫瞧她孤零零的,本想给她留一份体面,可如今看来,还是本宫太过仁慈了,一个残花败柳,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把圣上迷了心窍,这种祸害就该斩草除根,死了都被人唾弃!”
林诗语越说越恨,不自觉攥紧手心,打磨光滑的指甲又长又锋利,不想反而划伤了自己的掌心,如丝的血线瞬间浮现出来。
她气得摔了宫女捧上来的血燕补品,一碗足以抵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