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明薇,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你在我心里,也是很重要的存在。”

    “那就足够了。”庄明薇对他洒脱一笑:“你快回去吧,她在等你呢。”

    “我送你,明薇。”

    “真不用啦,我想要一个人走一走,真的。”

    庄明薇说完,就转过身去,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的被夜风送来:“平津,这一次,你看着我走,好不好?”

    “……好。”

    赵平津望着她走远,一直走到深深的夜色之中。

    这是他喜欢过的女人,而她,也永远担得起,且不曾辜负过,他年少时赤诚的喜欢。

    她没有再回头,但嘴角却高高扬了起来。

    当年的一个念头闪过,谁能想到会给今日两人之间的僵局带来转机呢。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着永恒的亏欠,才是最可怕的。

    .

    她会像一根细细的针,永远的扎在许禾的心上。

    让她日日夜夜,不得安生。

    ……

    许禾看着赵平津向她走来。

    她站起身,湖边的风有点大,吹的她眼睛有点疼。

    赵平津在她面前站定,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发顶:“走吧,送你回去。”

    许禾的手被握住了,可心里却有些忽上忽下的不安。

    他说的是,送她回去。

    那么他,要去哪呢?

    回公寓的车子上,赵平津没怎么说话,他偶尔会看向窗外,长街上的霓虹灯影斑斑驳驳的掠过他英挺的脸容,投下一片一片暗色的阴影。

    许禾好几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庄明薇受伤的手,大概是和他有关吧。

    许禾其实很能理解这种心情,他和庄明薇有过一段情,而庄明薇的手若是因他受伤……

    许禾制止了自己再想下去。

    她也看向车窗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浪潮里,没有办法靠岸,也永远落不到实处。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住。

    许禾见赵平津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她就沉默的拿起自己的包准备下车。

    昏暗的车厢里,赵平津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禾儿。”

    他的声音有点暗沉,透着淡淡的倦意:“你在医院陪护了好几天也很累,今晚好好休息,我回麓枫公馆处理点事,明天来接你一起去看喵喵。”

    许禾点点头:“好,那你也不要太辛苦,早点休息。”

    赵平津抬眸看着她,她神色间看不出什么异常,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其实许禾这样懂事大度,他该欣慰的,可赵平津却发觉,自己有点意兴阑珊的不悦。

    他松开手,没再说什么,许禾下了车,往单元门洞里走。

    赵平津坐在车子里,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淡声吩咐司机开车。

    许禾一直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赵平津回了麓枫公馆,他洗完澡,在露台上点了一支烟,让郑凡把盛森源的电话发过来,他直接打了过去。

    盛森源接到电话,还是有点意外的。

    听到赵平津问庄明薇手受伤的事儿,盛森源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

    他的说辞和庄明薇的没什么出入,说完之后,盛森源还赌咒发誓说自己绝对没有伤害庄明薇的想法,而且事后,他甚至差点没把那个混乱中伤了庄明薇的手下给打死。

    赵平津懒得听他在那里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他抽完一支烟,又给郑凡打了个电话。

    郑凡电话里有点意外,但却没多嘴,“行,我明天亲自去办。”

    赵平津挂了电话。

    他回了卧室,卧室里那一扇雕花实木的双开门,仍旧锁着。

    他想到了什么,走过去,找到钥匙,开了门锁。

    只是一间略显空落的屋子,除了一张桌子外,墙侧立着一个储物柜。

    赵平津走过去,将柜子打开。

    那里面也只有一个很精致的实木储物盒。

    他摩挲着盒子上的花纹,将盒子打开,入目就是几个相框。

    其中一张是他和庄明薇的合照,也是唯一的一张合照。

    那时候,庄明薇刚回到庄家不久,还有些青涩内敛,而他,眉眼里带着桀骜和不羁,连笑容都是肆意的。

    他的胳膊搭在明薇的肩上,她笑的有点害羞,另一侧还站着容谨,只是这张照片,把容谨裁掉了。

    赵平津将相框放下,看到了一本日记。

    他将日记翻开,那是他初中时写过的几篇,十分的潦草凌乱。

    那个时候,他的父亲赵致庸为了一个养在外头的女人,动了离婚的念头。

    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祖母动了大怒说,离婚可以,赵致庸净身出户,赵家从此把他除名,她老人家将亲孙儿抚养长大,将来将赵家交给孙子,也不留给他这个儿子一分钱。

    饶是如此,赵致庸仍是一口应了。

    青春期的男生,正是心思敏感叛逆的时候,赵致庸的所作所为和薄情寡义的决定,无疑给赵平津带来了极其惨痛的打击,他甚至还动过轻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