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和元白薇用过午膳后变起身告辞,秦氏也不多留他们,毕竟还有粮食要分。
临走前,苏合从怀中掏出大大小小的药瓶交给月儿,又对秦氏道:
“这是在下近日研制的伤药,见效极快,原本就是打算分给柳枝巷那些人家的。既然覃婶娘也在分粮食,可否帮在下一道分了?”
秦氏自然猛地点头:“这事好说,伤药我不懂,但是月儿会看,我让她分好,我一道送过去就是。”
“毕竟现在好多药铺都关了门,那些穷苦人家生了病连买药都不知道去哪儿买。苏神医着实有心了。”
苏合摇摇头:“在下只是做些分内之事,战乱中百姓皆苦,咱们能帮一些是一些。”
秦氏叹口气,念叨了一句:“都不容易。”
这个世道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她们如今还有余力能帮助别人,可见已是幸运中的幸运。
想到这里,秦氏又忍不住想到覃宛,大丫如今在做什么,可还吃得饱,穿的暖?她们母女何时才能团聚?
覃宛此时还真吃不饱穿不暖,靠在南蛮俘虏营的一角闭眸休息。
立秋已过,天气逐渐转凉,虽说现在是晌午,但是天空不作美,开始飘起小雨。俘虏营当然没有先前营帐那般舒适,漏雨漏的厉害。
覃宛如今掌握吐纳之法,加之先前受陆修远几下指点,运行内力给自己驱寒取暖已经是小意思,一时半会不吃东西也不至于太饿。
但是身边的老弱妇孺不行,她们被关在俘虏营中已是身心俱疲备受折磨,加之天气转寒,受着呼呼吹进的风,淋着细密小雨,有几个开始打起喷嚏,窝在一起瑟瑟发抖起来。
覃宛方才见状,主动蹲下身提出要给一个老婆婆把脉。那老婆婆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膝盖,靠在墙角,闻言看了覃宛一眼,想到她背叛大燕给南蛮王子当妾之事,眼中划过一丝鄙夷,撇过脸去不想搭理她。
覃宛无法,对方不配合,她又不能执意去拽老妇人的胳膊,只好去问旁边抱着孩子低低哭泣的妇人。
“这孩子看样子是着凉了,不若交给我把脉,我虽不是正经大夫,可是也略懂一些岐黄之术……”
覃宛见那孩子被妇人紧紧裹在怀里,小脸涨的通红,几乎喘不过气来,心下不忍,只好试图征求这妇人的同意。
“不要,你都投奔南蛮贼子了,要是我把孩子给你,你转手交给那些南蛮军怎么办?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呸,墙头草!”
那妇人见覃宛过来,急忙往后避开,将怀中孩子的脸盖住,不想让覃宛接近她们母女。
覃宛心下一凉,仿佛被这妇人的话给刺痛。
眼下她还真是里外不是人人了,南蛮军怀疑她,大燕人不信任她,她到底是怎么混到这个地步的?
就在她皱眉愣神之际,那妇人怀中的孩子不知是不是因为难受极了,突然哇哇大哭,妇人被吓了一跳,忙拍着孩子的背:
“不哭不哭,不怕不怕,娘亲在这,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