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大燕内忧外患,无论赵印之这个皇位能不能坐稳,庙堂上都注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那个背后布局的那人,都不会再愿意让赵印之守住这个宝座了。
至于陆修远自己,对那个位置从来都没有丝毫兴趣,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毕竟他已然找到心中所属,亦看透皇权斗争的残酷,惟愿与一人相伴余生,守护一方净土。
想起覃宛似嗔似笑的眉眼,陆修远心中蓦然一软。
“珺儿。”
龙椅上端坐的圣上忽然唤了他一声,陆修远回过神,拱手道:“臣在。”
“既然你私通南蛮一事是一场误会,那朕就解了你的禁,你且好好养伤,切莫忧思多虑。”
“是。”
既然他能正大光明的出府,往后若无要事,便常住宁远县好了。
陆修远的算盘打的十分响亮。
“朕会派御医每月去你府上请两回平安脉,也让太子时常去你府上请教政事,珺儿意下如何?”
陆修远眸中闪过一丝厌烦,这糟老头子有完没完,还想时不时打探他的动静不成?
“臣遵旨。”
他淡淡回应了一句,眼尾扫过洋洋得意的太子,掩去眸中的不耐。
他有的是办法叫他没功夫出宫来府上烦他。
既然终究避免不了朝堂的纷争,那他便再颠覆一回,又有何难?
以退为进,赵家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他此番主动辞去首辅之位,一来是为了让这猜忌心越来越重的父子降低警惕之心,二来更是为了看看背后布局的那人到底要做什么。至于这第三嘛,就是纯粹不想给这对狗父子干活了,首辅这苦差事还是交给郑随的好。
若是皇帝老儿和太子二人这会能听到陆修远的心声,指不定要气吐血。
既然对峙也对峙了,辞职也辞职了,陆修远宽袍一甩,便向圣上拱手道:
“臣告退。”
马车还未回到陆府,消息已然传遍京城了。
乌雀下车打探了一番,回到陆修远身边附耳道:
“主上,圣上派来的人几乎都撤了。”
“嗯。”
陆修远淡淡回应了一句,仿佛早已猜到此事:
“那些个小鱼小虾派人盯着,还有近日府中有异动,随时来禀告本座。”
“是。”
监视陆府的人有三拨,圣上的人,梁王的探子,还有那个布局之人。
圣上解禁陆修远,自然也悄悄把从前监视在陆府的暗钉顺势拔走,以免叫陆修远察觉。
而不日梁王也会倒台,陆修远自然会毫不留情的把梁穆王的探子一并收拾干净,至于剩下有异动的,自然是那背后布局之人安排下的。
原本那些人隐藏在偌大的陆府,轻易不叫人察觉,现下其他暗桩一拔,只要一丝小动作,就会被注意到。
“主上,那咱们现在……”
乌雀皱着眉头,既然主上已然不是首辅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了郡王,也不被圣上软禁,以后该何去何从呢?
“将府中的案卷让人抄录一份,送去郑随那里。再派几名暗卫,守在郑家,郑家的异常,记得禀报本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