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修远侧耳听着徐群报告这两日的军情,一边执笔在纸上唰唰写着什么。
片刻钟后,他将手中的两封密信交予徐群:
“这两封信派人送到陆英手上,再叮嘱他的人把徐三手严加保护,南蛮的巴图十二军在找他的下落。”
徐群面色一凛,双手接过密信:“是。”
“听说昌州知府也逃难到瑞都了?”
陆修远凤眸微抬,眼也不眨的望着战舰外头,曲江江水滔滔,怒吼着上前,拍打沿岸的枯柳。
“是……昌州知府携带一家老小昨日刚赶到瑞都,求到御林军头上来,如今他被安置在军营里。”
徐群犹豫了一下,没忍住还是说了实话:“还有他治下的几个知县,带着数房妻妾,也跟着知府来了。”
南蛮军攻打昌州之时,这昌州知府还有四个知县不想着守住昌州,保卫一方百姓,反倒带头逃跑。难怪昌州不攻自破,一州百姓不是被南蛮军夺的夺,抢的抢,就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若是昌州知府和众知县能守住城门,哪怕多脱上两日,等御林军援军赶到,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惨败的局面。
“本座依稀记得,这昌州知府原先是梁穆王外甥家的岳丈?”
陆修远把玩着手上的纸笺,琢磨着回去让覃宛写一封信带给覃婶娘。
“是。”
徐群头上冒着冷汗,喏喏的回答。
这昌州知府同梁穆王有亲戚关系,梁穆王因通敌一事被送进天牢严加看管,昌州知府自知靠山倒下,倒是死皮赖脸求御林军暂且收留他们,避过被南蛮军抢夺家财一难。
徐群不知主上追问此事是何用意,莫非是责怪他们没把昌州知府拉出去游街示众以平民愤?
徐群虽早有此意,也痛恨这群狗官的庸碌无为,但是他只是一介校尉,若真擅自做了这决定,哪日梁穆王一事被翻案,第一个被参一本的就是他,他私心里不想触这个霉头。
且也不知主上会对这帮人做何安排,徐群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听说许知府带着一帮知县逃难过来,光装粮食的马车就运了七八辆?”
陆修远又问。
徐群点点头:“是,这还是被沿路的山贼流民抢过后侥幸保下来的。”
原先光金银首饰玉器珍宝就载了十来辆,粮食有二十辆,只是知府狡猾,让人在装粮食的马车外头涂了肥料,臭气熏天,叫人不敢靠近,不然行至瑞都,恐怕一辆都不剩了。
陆修远眸中闪过一丝异光,扬唇道:
“既然许知府如此孝顺,那他和那帮知县费了千辛万苦运来的供奉,你就收下吧。”
“我前日看到瑞都附近的村庄,被南蛮军洗劫了好机会,如今正在挖野草啃树皮度日,你便把这些粮食分给瑞都的百姓。”
“至于金银首饰玉器珍宝,我会再修书一封让决明带人来收了,换成银票充作军饷。”
主上果然是动怒了,徐群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默默为那帮知府知县捏了把冷汗。不过这帮人死不足惜,徐群并不同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