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孩还要再骂,只听茅屋里头传来一阵咳嗽声:
“大丫,你把后面的柴房收拾一下,给这位小哥借住一晚。”
那声音颤颤巍巍,时不时还夹杂着咳嗽声,想必就是小女孩口中叫的婆婆。
覃宛见里头的人答应给她借宿,喜的眉梢都要飞起来了:
“多谢老人家!多谢婆婆!”
“不行!婆婆,万一他半夜趁我们不注意,把家里东西都抢走了怎么办?或者他起了歹心把咱们都掳走或者杀掉呢?”
那小丫头看起来警惕心颇高,哪怕自家婆婆发了话,她也寸步不让。
那婆婆听到她的话又咳嗽了两声:
“咳咳,大丫,若这位小兄弟真是坏人,咱们现在也活不了啊!咱家现在家徒四壁,还有什么值得人家抢的?再说你们饿了三天了,小兄弟又愿意把馕饼分给你们,这下你们不会饿死了。”
那婆婆好久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完这些仿佛经受不住一般猛烈咳嗽起来。
那小女孩担忧的转头跑到茅草屋里,给婆婆拍拍背,悲伤道:
“婆婆,你的病……”
覃宛见这家妇孺老小不再阻拦自己,便将手中的饼子分给一旁饿的眼睛发绿光的小男孩:
“快吃吧。”
那小男孩接过覃宛撕下来的饼子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看来是饿极了。
覃宛看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小块馕饼吞下肚,不禁惊呆了,这饼子又硬又难啃,这孩子竟然能吃下去。
她叹息的摇摇头,往茅草屋里走去,见里头一张矮床,地下零零散散摆着两只旧茶杯,别的就再也没东西了,简直一览无余。
那小丫头正在给婆婆喂水,满脸担忧。
“敢问婆婆得的是什么病?”
那婆婆摆摆手:
“什么病我这老婆子也不知道,咳咳,没有银钱看医生,哪里知道是什么病……”
覃宛见状上前,借着外头的月色仔细打量婆婆的脸,见她面色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且身形矮小瘦弱,身上衣物难以御寒,想必已经病了多时了。
“婆婆,若不介意,还叫在下给您把个脉。在下的妹妹颇通医术,也时常教在下一些岐黄之术。”
那小丫头听到这话终于眼前一亮,肯正眼看覃宛了:
“你果真会医术,你快帮我婆婆瞧瞧。”
覃宛心虚的垂下眼眸,她平日里的确被月儿灌输过不少医学药理,但是正儿八经帮人问诊却是第一次。
不过这小丫头如此期待,她只好勉力一试了。
“婆婆咳了多久了?”
覃宛将手指搭在婆婆的手腕上,回忆着月儿教的,细细感受婆婆的脉象。
“咳了将近俩月了,一直没好,白日还好,一到晚上,咳的更严重了。”
那小丫头抢先替自家婆婆答道。
覃宛点点头,收回把脉的手:“外感风寒,引起肺气失宣,须得车前草、茯苓膏、金银花煎服成药喝上一月。”
先前许家姨娘也咳嗽,患过类似的病,她见月儿也是拿来这几种药让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