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陆宅,豆大的雨珠顺着屋檐直淌而下。
书房内,陆修远将手上的案宗往旁边一摔:
“覃娘子病了?为何现在才来告诉我?”
暗影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属下也是才知道消息。覃娘子昨儿就病了,还同御林军那边告了假,但当时暗笑忙着同陆统领布局水路,就没来得及注意这事。”
“等他得了消息,已经是第二天。可一大早,听说覃娘子又回来了,可见身体是已经大好,痊愈无碍了。”
暗影也是犹豫了半晌也才禀报主上的。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说了,人家覃娘子已经好了,也不用上主上特意来操心。
不说,若是主上日后发现,他和暗笑少不得一顿责罚。
总之,叫他们做属下的很是两难。
“今夜,我去趟宁远县。”
陆修远起身就要朝外走。
“主上!”
见主上要立刻动身,暗影心急,立刻出声阻止。
“眼下正是南蛮同大燕交战之时,主上每日要处理战报,助陆统领谋兵布阵,还要掩人耳目,躲避圣上的眼线。主上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若是被圣上的人或是南蛮的探子发现了主上的行踪,不仅是主上涉嫌,连带覃娘子也会遭人注意的。”
陆修远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身形顿了一顿,他狭长的双眼沁了几许危险的怒意。
“本座要看看,谁敢动她!”
此话一出,暗影就明白自己是劝不动主上了,只得无奈道:
“可是一会圣上的人会来确认主上的行踪,主上确定要以身试险么?”
“若是那些眼线发现主上并不在陆宅,可就会惊动圣上了。”
陆修远转过脸来,上下打探着暗影:
“暗影,替主上卖命是陆宅暗卫的内训之一是不是?”
暗影连忙跪下稽首:“是,属下听命。暗影愿为主上做任何事,只愿主上能保全自身。”
“好,那你就假扮一下本座,在此处理案宗好了。”
陆修远从怀中掏出一张人皮面具,丢在暗影手边。
暗影接过一看,这不是照着主上的脸刻画来的人皮面具么?
难道,主上早有准备?
半个时辰后,暗影已经捏着笔,坐在陆修远常坐的案桌旁,一边处理案宗,一边焦急的祈祷主上快点回来。
他脸上赫然是照着陆修远的脸做出来的人皮面具,虽没有十分像,可也有七八分像,只要不细看,旁人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身上也是穿着主上的常服,幸好他的个头同主上大差不差,暗影在自我安慰中,希望一会没有人过来,只要能撑过这一晚上就好。
清平巷,覃家宅院早已安安静静,外头的雨势小了很多。
陆修远一袭黑衣,落在陆宅里头。
药房里头的苏合还没睡,胡子拉碴睡眼惺忪的对着刺鼻的汤药闻来闻去,连有人来了他都没注意。
“你好大的胆子。”
陆修远冰冰凉凉的声音落在苏合的耳边,着实把他吓清醒了。
“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你不是被软禁在京城了么?”
苏合指着一袭黑衣的陆修远,惊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