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将汤药放在床边的矮桌上,又摸了摸宛姐姐的额头,还烫着呢。
覃宛双眼紧闭,一会皱眉一会张大口呼吸,仿佛做了什么噩梦,睡的有些不安稳。
“宛姐姐,醒醒,宛姐姐,醒醒,起来吃药了。”
月儿温柔的叫着覃宛起来,还用手轻轻的拍着姐姐的肩膀。
覃宛睡得梦魇了,在梦里一直跑啊跑,好似后面有人在跟踪她,有人在追杀她。
“覃小娘子,你这厨艺也不怎么样啊。”
章胖子的声音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你害的我刘家再无翻身之地,我要杀了你!”
那刘家脚店的刘运通突然从前面朝她一扑,覃宛吓的往后直退,直到撞上了什么人。
回头一看,那人戴着面具,看不清真容,身后有一伙计围着他,喊他什么‘金主顾’。
那个金主顾,竟然还不放过她?
前有死对头,后有仇敌,覃宛慌的原地捂着头蹲下,别来了别来了。
“别怕,别怕。”
好像是陆修远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覃宛迷迷糊糊的叫着他的名字:
“救救我,救救我。”
然而没用,那金主顾已经叫人提着刀往她头上砍去,覃宛吓的出了一声冷汗,忽然睁开眼,这就醒了。
“姐姐,你做噩梦了?”
床边是月儿,用担忧的眼神望着她,还把冰冰凉凉的手贴在她脸上叫她能舒服些。
覃宛慢慢扶着床沿坐起来,回想着方才的噩梦。
或许,的确是近段时间她压力太大了。
原本食肆就够她忙的了,接着就是刘家脚店,凝竹琨阇他们的事,还牵扯到那么至今未有消息的金主顾,码头章胖子的为难,陆修远忽冷忽热的态度和来去无影的行踪,都叫她心神不宁。
原本平日里忙起来不会多想什么,眼下病倒了,那些心中的隐忧和烦闷都在梦里一一呈现出来。
不过发了这会子的汗,她感觉好受了许多,记忆也慢慢恢复起来,想到刚才半梦半醒间听到的话。
覃宛突然抬头问道:“元先生和苏大夫都还在外头么?”
覃月疑惑道:“元先生不是给覃宛姐姐去码头那边告假去了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倒是师父一直在外面守着覃宛姐姐在,姐姐可是要找师父,我这就去叫他。”
月儿说着就要出去喊苏合进来。
“不必了。”
覃宛叫住了月儿,又问道:“我睡了多久?难道刚才元先生就没回来过么?”
覃月认真道:“姐姐睡了有一个时辰了,毕竟这药得熬上一个时辰才好。反正我刚才可没瞧见元先生。元先生走的时候姐姐刚躺下,她也没叫骡车去,这儿去码头少说也得花上两刻钟,再加上得找她的旧识说上话帮姐姐告假,这一来一回耽误的功夫恐怕来不及回来一趟呢。”
覃月分析的有道理,难道方才听到的都是她在做梦?
覃宛脑子发热,一时糊涂了,见外头并没有什么动静,皱眉想了想。
没准真是自己做梦,毕竟刚才她还做梦梦到那个什么金主顾了呢。她都没见过他,都梦到这个人了,所以梦到自己做菜有奇效,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