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真闹起来,闹大到威胁百姓的安危的话,知县大人肯定会带头放粮仓赈灾的。不过咱们保险起见,自己也多储备些,总是没错。”
秦氏捏住覃宛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大丫,等到大军打来,咱们光有囤粮有什么用啊?你还小,是没见过真正的打仗,那些恶军杀伤抢夺,你有粮食也通通给你搬走了。”
“只有逃命的,才能躲过这一死劫啊!”
覃宛沉默了半晌:“娘,你若真的害怕,就带着月儿和弈儿往北逃吧。你们先去京城,他们总不至于打到京城来,若是京城也沦陷,你们再逃到乾州去。那儿是姜将军的大本营,总能护卫到老百姓的。”
“总之,别回云谣村了,那儿还有咱们的仇家你忘了么?”
秦氏倏然一睁眼,高声道:“什么叫你们?难不成你不跟我们逃,还要留在这?”
覃宛重重的点点头:“是。”
“总之我不能走,也不想走。琴大姐,许家姨娘,许家大叔大婶还有大堂小枫他们都还在这呢,还有清平巷的钱婆子柳婶子他们,这么多人,还有我认识的食客,米老大,安置村的百姓们,如何割舍的下?若是我们都走了,谁来帮助他们?难不成把他们都带走?那他们的亲人朋友和街坊呢?”
秦氏听到大丫的话,不安的看了看外头,透过窗户的影子,还能看到许家姨娘来回走动的身影,还在热情的高声招呼客人。是啊,她们一家在宁远县不过待了不到一年,就同这么多人产生了浓厚的情分,叫她如何忍心抛下她们,自己都了?
“既然你留下,那娘也留下!”
“不过,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得跟娘商量,不许自己私自决定了。就按你刚才说的那些办。我想办法带着你许家姨娘她们一块囤粮去。我不说打仗,我就说听说南边今年好像又遭了灾荒,咱们这收成好,得多囤点吃的,以免冬天难民来了不够吃。”
覃宛点点头:“好,就这么办!”
“这段时日,咱们的食肆里白日里还正常开着,娘你可千万别露出马脚,叫人惊慌,晚上你再准备囤粮去。”
“码头那边也没说停工,我反正还去做饭,咱们这几天走一步看一步吧。”
“还有月儿和弈儿那也别走漏风声,小孩子藏不住话。凝竹和琨阇也别说了,听了这等事,难保他们伤心。”
毕竟他们二人都是南蛮人,这两国一交战,他们知道了,心中定也是滋味难辨。
秦氏和覃宛又说了好一会话,相互拉着准备出去。
只见外头一个人影晃动,一阵散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覃宛心道不好,迅速冲过去打开房门,只见琨阇背对着他们,站在井边,手上还握着一把斩骨刀,轻轻发抖。
方才琨阇正在后厨里头剁鸡茸,剁着剁着,觉得手中的斩骨刀不够锋利,便出了后厨打算在井边磨个刀,不然活计就要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