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宛总不能轻易相信了他去,反倒给徐三手惹来无尽的麻烦。
不光做人不地道,往后她有什么新奇的想法,都无颜找徐三手给自己打造那些趁手的器具玩意儿了。
徐群见她脸色不变,突然冷笑了一声:
“我明白了,他必定是教你替他隐瞒身份。”
“不然正常人听到了我的话,哪可能是你这种反应?一点震惊和惊讶都没有?”
“还是说,我大哥已经把真相告诉你了?”
覃宛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徐爷,我这个人心理素质过硬,遇事向来冷静。”
“你方才说的,我还没听明白呢。”
“你说替我烧制瓷碟的人若姓徐,那就是你大哥。可是那人分明告诉我他姓李,叫李大壮,你这让我咋想?”
“哦,忘了说,我脸上的确没有震惊之色,却有看傻子的脸色!我只当徐爷你,在跟我说些胡话,我听听就算了。”
“你!”
徐群被她这么一怼,差点就想爆粗口!
但是他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心头默念:不能对女子动手!不能对女子动粗!不能对女子骂人!
非君子所为也!
他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仔细想想,覃娘子说的或许没错。若真是他弄错了对象,平白无故同覃娘子说这些,的确叫人理解不能。
但是眼下攸关数百将士的性命,他不能放过一丝可能的机会。
“覃娘子,你帮我当傻子也好,当蠢人也罢。这事我必须告诉你,我徐家大哥当年可是首屈一指的徐三手!”
覃宛面色不变,但是大抵明白,徐三手恐怕就是眼前这位徐爷无疑了。
她其实对徐三手的过往了解的少之甚少,除了知道他爱叼烟斗,一手烧炼造打的绝活之外,再不知道旁的。
何方人士,是否娶妻生子,为何手艺了得却落得在藏武巷邋遢度日的地步?
然而徐三手不说,覃宛自然也不会没眼色的去打听人家的隐私。
眼前的徐爷既然这么说,想必徐三手的确有不少难言之隐在。
徐群叹了口气,望向厨房外: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徐家乃锻造和烧器的魁首,家学渊源,我们兄弟三人皆在这行颇具天赋。其中又以我大哥的手艺最为突出,他的才思在徐家众学徒里无出其右。”
“造船、冶铁、烧瓷……这些各行匠工的本领他无一不会,原本有望继承我爹爹的衣钵,奈何要不是出了那等事,他也不会离家出走多年,隐姓埋名不知下落,从此与我们兄弟不复相见。”
“我同我二哥为了找到我大哥的下落,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动用了多少人脉。可这找人之事如同大海捞针,至今杳无音信。”
“我们甚至以为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然而那日我在覃家食肆见到摔碎的瓷器,背后的印记用的手法,太像我大哥从前教过我的了。”
“实不相瞒,覃娘子。你的厨艺的确高超,可是最终让我下定决心请你来当我们江州商船的厨娘,就是因为怀疑替你烧制瓷器的人就是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