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皱着眉头,疑惑道:
“陆恩公请说,什么请求?”
陆修远轻轻摩挲茶盏的杯沿,郑重道:
“我今日回来听苏大夫说,如今覃家食肆常常客满为患,可见生意极好。不知道覃婶娘和覃娘子,是否有扩大食肆的规模或是再开间酒楼的打算?”
秦氏一怔,下意识点点头:
“陆恩公怎么知道?咱们正是有这个打算。”
“只是……”
秦氏顿了一下,继续道:
“只是开酒楼不比开食肆,所需的店面、人力还有银钱都要多上许多。”
“咱们食肆虽说生意好,来钱不算慢,但终归也不过才开上数月,若是着急忙慌的开酒楼,一来银钱不够,二来这底子还没打稳,我们娘几个在宁远县根基不深,怕被有心人盯上。婶娘我这私心是不想那么仓促的,但奈不住大丫她一门心思想开酒楼,那我也随她,走一步看一步。”
秦氏这会不把陆修远当外人,心里想法一股脑倒出来。
陆修远听后若有所思:
“婶娘思虑的很是周全。”
见自己的想法受到陆修远的肯定,秦氏的双眼唰的亮了起来:
“陆恩公,你也这么觉得,对吧?”
她把梨花木椅往前拉了拉坐了,像是寻到了知己,对陆修远道:
“陆恩公你也知道咱们家大丫,性格呢有点倔。我劝她在这事上别冒进,她还怼我这个当娘的,说什么当年她爹的梦想就是开一家酒楼,得实现她爹的遗愿。”
“害,不是我说,我那当家的干了十来年大厨都没开上的酒楼,大丫这丫头才多大?就想着一口气吃个大胖子?不行不行。”
秦氏心中对此事本就略有迟疑,可是她先前跟大丫许诺过,生意上的事得听大丫的,不过多干涉她的决定。现下有了陆修远的支持,秦氏愈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确的。
年轻小丫头,就是冲动,她这个当娘的本就该好好劝劝她。
“陆恩公,你看看月儿和弈儿,我同大丫整日在食肆里忙活,对他俩个疏于管教,这不俩孩子天天留守在清平巷,都要被人说是没人要的孤儿,我这当娘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若是往后再忙活酒楼,我可就真整天披星戴月脚不沾地,连孩子的面也见不上咯!”
“看看弈儿这小脸,都瘦了。”
秦氏搂住一旁的覃弈,拍了拍他圆乎乎的脑袋瓜:
“如今这腿脚还没完全好,都是他月儿姐姐在照料,我这当娘的,真是羞愧啊……”
月儿皱着眉头斜着眼看向旁边的弟弟,瘦……了?
娘,是你的眼睛有问题,还是我的眼睛有问题。
就算卖惨,也不能当着陆恩公的面,睁眼说瞎话吧?
再说了,他们什么时候被人说是没人要的孤儿了?宛姐姐不是天天都让老三哥哥把饭菜打包在食盒里送来么?清平巷的那帮萝卜头们别提有多羡慕了,谁不知道宛姐姐的厨艺天下无双?
真是服了她娘了。月儿摆动着双腿叹口气,觉得坐在这里听她娘亲唠叨简直太无聊了,好想偷溜去隔壁找师父啊。
前儿看的那本医书,还有好些地方没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