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宛的脸颊瞬间涨的通红,羞恼的冲上前,将陆修远臂弯上的衣服一股脑抱过来裹住,扔进她自制的脏衣箱笼里盖好,再一屁股坐上去,瞪着他:
“你,你,你!”
她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骂陆修远什么?
臭不要脸?可他好心替她捡衣衫。
不过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她怎么会吓的掉了衣衫!
总是,还是他的错!
这么一犹豫,就错过了骂人的最佳时机,被陆修远抢了先:
“我,我怎么了?”
“助人为乐?”
“还是不求回报?”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给自己脸上贴金,覃宛忍无可忍:
“自恋狂!”
陆修远颔首示意,碎玉击石般清冽的声音自她顶上传来:
“嗯,若是陆某不自恋,天下无人敢自恋了。”
覃宛一抬眼,恰对上他深邃如黑曜石般的双眸,在摇曳的油灯火光中晦暗难辨。
剑眉星眸,挺鼻薄唇,锋利的下颌线倨傲挺立,嘴角噙着一抹狡黠,无声凝视着她。
行……吧。
这谪仙般的容颜,的确是让人自惭形秽,若是长成这样还不能自恋,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覃宛两次落于下风,脸上的羞恼还未散去,便开口质问:
“大半夜的,你又来做甚?”
“莫不是学那梁上君子,行偷窃之事?”
陆修远环顾四周,打量了眼她的厢房,比之上次来,又多来些许小女儿家的首饰衣衫之物,点点头:
“正是。”
“陆某听闻覃娘子今日的公堂风姿,极为欣赏,特来偷瞻美人真面,窃仰美人芳颜。”
覃宛被他左一句美人,右一句美人闹的面如火烧,心跳如擂鼓,轻咬双唇。
这人言行愈发胆大不羁,竟敢这么直白的调戏她了?
不行,绝不能被他这么带跑。
覃宛往前一推,抵住他坚实的胸膛,撇过脸道:
“近日凝竹与我同睡,你若无事,早些走罢。若是被人发现,可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修远打断:
“她在和他哥哥争辩,一时半会不会过来。”
覃宛一愣,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争辩?因何事争辩?”
陆修远往后退了两步,熟稔的往她对镜梳妆用的梨花木凳上一坐,轻描淡写道:
“左不过是因为他二人的身份不明,这是其一。”
“她那闷葫芦哥哥更觉得你是故意利用她的妹妹,签下卖身契,这是其二。”
覃宛嗤笑:
“故意利用?他怕是脑子抽了吧?用的着利用他个锯嘴葫芦,差点把自己的命都丢进去?”
“你也知道自己差点把命都丢进去了?”
陆修远凉凉的声音伴随着他裹挟寒意的眼神一道迎面而来,覃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那不是没有么?我,我就是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
“呵。”
陆修远冷哼一声:
“要不是那日我及时赶到,你就会被刘家的伙计识破,身份露馅,扭送至刘运通面前。”
“若他用同样的手法将你囚禁,怕是等我找到你的时候,已经没了全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