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米老大身后的兄弟也忍不住嚎啕起来:
“我姥姥也给我做过溜肉段,我可好多年没吃到这一口了!”
“别说溜肉段了,我连口肉都好久没吃上一口了!”
覃宛懵了,这这……
十二个彪形大汉围在米老大家的后厨里哭。
她不就做了个雪衣豆沙么?至于这样么?
米老大哭的眼泪鼻涕都黏在了一起,和胡子上的酱汁糊成了一团,他一抽一抽的捏起一颗雪衣豆沙呼呼吹了两口,嘴里还呜呜叫:
“娘亲说,雪衣豆沙得吹一吹才能吃,刚炸出来的可烫了。”
覃宛无语,方才怎么没见你这么有觉悟呢。
米老大吹了好半天,才轻轻的把手上那颗雪衣豆沙放进嘴里,轻咬一口。
棉桃般的外表下是满口的香甜绵软,细密的红豆沙停留在舌尖,烫,甜,香,软,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
“娘亲,娘亲,你死的好惨呐!”
“是大宝不孝,没能给你养老送终!”
米老大呜呜咽咽的嚼着口里的雪衣豆沙,一边嚎啕大哭。
哭到后来,一帮人都上气不接下气。
先前守在外头的村民们听到哭声纷纷跑进来一看,见到这副景象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十来个大汉嘴里嚼着红豆沙呜咽,而覃娘子不知何时搬来小杌凳坐在灶台旁双手托着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哭泣。
这……是被覃娘子一个人欺负了?
众人默了好一会,米老大一帮人终于平复了心情,抽噎着把嘴巴里的食物给咽下去。
见刘老二也在后厨门口傻站着,米老大推搡着众人出去,进了自己的厢房,在里面窸窸窣窣不知道干什么,不一会儿揣着一个布兜子出来,重重的往刘老二手里一砸,粗声粗气道:
“给你,你仔细数数,可是有半两银子?”
半两银子那就是五百文铜钱,哗啦呼啦的在布兜里听了个响。
刘老二讪讪的抱住布兜,也没好意思真的打开去数,却结结巴巴道:
“你这人,倒是爽快。”
他本以为这米老大就是输了,也会赖他的银子的,这半两银钱他刘老二就没想过能要到,不成想米老大还真当场给了。
米老大用衣袖狠狠的擤了大把的鼻涕,手背一抹,也不在乎脏不脏:
“我米老大向来说到做到!”
“从前看你们这帮小鸡崽似的体型不舒服,平日多有得罪。”
“今日吃了覃娘子的饭菜,我米老大痛改前非,彻底醒悟了!”
“以后见着你们,大家好声好气说话,弟兄们听到没有?”
米老大身后的弟兄们也抹眼泪的抹眼泪,擦鼻涕的擦鼻涕,听到这话也是纷纷点头。
张三叔低头抽着烟袋子不说话,深吸了一口,没想到这覃娘子的厨艺还能让这不和了数月的两帮人化干戈为玉帛。
真是大善!
覃宛见时候差不多了,便从杌凳上站起身,朝米老大点点头:
“既然都吃完了,你们看样子也很满意,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家里的食肆没人看着不行锅碗瓢盆就你们几个负责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