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皱眉,这是做梦的时候也再骂他?
不是陆修远自恋,而是他知道覃宛身边除了他,几乎没有别的相熟的男人。
先前常来覃家那个姓方的酸腐秀才,根本入不了覃娘子的眼睛,甚至不配与他相提并论。
苏合更不用说,他现在一心在给陆英钻研祛毒的医治法子,根本没有机会来招惹旁人。
是以,陆修远断定,覃娘子梦里骂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细细品味着这几个词,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这个很关键。
难道因为近日在京城中奔波,覃娘子误以为他心仪了旁人?
又联想到近日覃娘子不再让暗影给他送餐食,所以和“不做菜给你吃”这话也能对的上。
加之先前他的猜想,这下陆修远能肯定,覃娘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再给他送餐的。
那是不是说明,她心里有他?
不然如何做梦的时候都要骂他?
想到这一层,陆修远忍不住抿起薄唇。
方才被覃宛锁住脖颈的羞恼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雀跃之情。
探知到覃娘子隐秘不宣的心思后,陆修远忽上忽下的心,突然在这一瞬间静了下来。
等到这一切结束,等到他的计划结束。
她想要的一切,他陆修远,都会给她。
哪怕,是这个天下。
覃宛沉浸在睡梦中,全然不知此时此刻,那位权倾朝野的陆首辅已经默默的给她许下了千金一诺。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月凉如水,陆修远站起身向外走去。
他回头,深深的看了沉睡的覃宛一眼,掩上门,一个纵跃,便迅速消失在寂静的黑暗中。
第二天一大早,覃宛就被秦氏的拍门声吵醒:
“起了起了,快起来。”
“大丫,咱们醒晚了,再不走就来不及开张了。”
昨夜秦氏跟着覃宛绕着西文街走了好几圈找人,可把秦氏给累坏了。
这么多天,也没像昨晚那般走那么多的路,连鼾声都比以往的更响亮些。
覃宛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差点被外面快晒到屁股的日头刺瞎。
她睡眼朦胧的起床,发现自己竟然还穿着昨晚的男子衣袍,吓了一跳。
明明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走到清平巷口,刚一转弯,准备打开家门,怎么就睡过去了。
她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
脑海里一片模糊,迷蒙中,恍惚有人在和她说话,那声音熟悉的很。
好像半夜睡的太热了,她还抓到滑溜溜的一块大冰块,可是那大冰块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就是不肯听她的话安静的让她抱着。
然后不知怎么的,那大冰块就溜走了,滑到湖里不见了,真是可惜。
果然是梦吧?
她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覃宛摇摇头,耐不住外头秦氏夺命连环式的拍门,她赶紧起床开门去。
一开门,秦氏抓着她的手问:
“你昨晚没出去吧?”
“那个叫小猫的姑娘可找到了?”
“我刚才起来一想,若是她没有被那刘掌柜捉回去,怕是掉进宁远河里淹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