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洗完碗时,正见到覃宛坐在杌凳上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
他轻手轻脚上前一把打横抱住她,覃宛被惊动了一下,睡眼惺忪:
“洗好了?”
“嗯。送你回房歇息。”
覃宛挣扎着想说不用,放她下来,她自己去。
可是陆修远的怀抱太暖太舒适,她撑不住的靠在他肩膀上合眼,胸膛一起一伏的睡去了。
陆修远吹灭了油灯,抱着她走回她自己的厢房,将人放在床榻上,耐心的替她褪去鞋袜,盖上薄被。
睡梦里,覃宛还在呢喃呓语:
“葱姜蒜放多了……碗筷至少冲洗三遍才能干净……”
陆修远扬唇,轻手轻脚的走出去,替她关好房门。
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覃宛才被秦氏的大嗓门惊醒:
“宛丫头,不早了,该去食肆了。”
覃宛一个鲤鱼打滚起来,双眼泛懵,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衣裳,还是昨天的。
抬起袖子闻了一下,汗味混着油烟味,简直要熏死人了。
等等?
昨夜她怎么没洗澡沐浴就睡了?
明明上一秒还在看陆修远不疾不徐的洗碗,下一秒就……
覃宛起身下床,眼尖的发现,她的梳妆案桌上,放了一锭金灿灿的黄金!
靠!
这是黄金啊!
不会是陆修远留下来的吧?
昨日她朝他伸手要双倍的工资,他说绝不会亏待她,原来是给她黄金啊!
发了发了!
覃宛眼睛发亮,喜滋滋的摸了一圈黄金。
没想到食肆还没开始赚钱,倒是从陆修远这赚了第一桶金。
“宛丫头,起来了没?不早啦!”
秦氏的声音由远及近,已经在拍她的厢房门了。
“来了来了,马上出来。”
覃宛急急忙忙把黄金给收进箱笼底下,先拿了件寻常穿的衣衫,想了想,又换了件藕色烟罗衫。
她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款式过时的衣裳摇摇头。
先前总觉得衣服多的穿不下,现在挑来挑去,倒觉得没几件能穿的。回头得空得拖着娘亲陪她去做几件漂亮的夏衫。
覃宛收拾好出来时,骡车已经等在外头,秦氏抱了一缸卤好的臭豆腐上去,打算放店里炸着卖,回头见到她:
“昨天累着了,让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许家妹子已经先行去食肆里头给你准备着了。下次不能这么晚了,别让人觉得咱们做主家的偷懒不勤快。”
覃宛点点头,跟着上了骡车,回头道:
“月儿和弈儿呢?”
“月儿我送李大夫那去了,弈儿放在方家跟在方先生后面听他温书,不求多学多听听也是好的。我让他们中午来店里吃晌午饭。”
秦氏一边回答,一边让赶骡车的开路。
覃宛回头望了眼隔壁渐行渐远的陆宅,暗暗想着,月儿这下还不知道她师父已经回来了,今个得跟她说一声。
“娘,弈儿也不能老这么缠着方先生,人家方先生今年秋闱可是要赶考的,咱们耽误不得。”
“改明儿我去趟李家,求一求李举人,问他有没有合适的夫子举荐,咱们把弈儿正经送去学堂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