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靠在软塌上,修长的手指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拆开信封。
展开信纸,娟秀的花间体映入眼帘。
他迅速浏览完短短几行话语,嘴角轻扬。
然而没多久,他的目光定格在“琴大姐之远方表弟,学问尚可,每日来家中为覃弈上课。”这句话上。
远方表弟?
来家中上课?
他印象中琴大姐年纪不到三十,既然是她的表弟,想必是二十来岁的青年?
还每日来家中上课?
这个家指的是覃家?
陆修远眸色的霜色堆砌,寒意毕露。
覃弈腿脚不便,如今还未好全,想要读书必然要请教书先生来家里上课。
可覃宛这短短数语里,没有几句提到自己,反倒是这位表弟先生占去的字数最长最多。
覃家多寡妇女子,这先生却日日去覃家,丝毫不避嫌,说他没有半点什么心思,陆修远是不信的。
还日日相见……
难道在他不在宁远县的这段时日里,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自觉的,陆修远的手捏紧了信纸,再抬眼时,眸中的寒意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般怒意。
若不是梁穆王频频给他使绊子,毒了陆英,他怎会被绊在江州,迟迟不能回宁远县去。
不过一瞬,陆修远的脑内已经想好了后续的计策。
他推开房门,外头的徐林慢吞吞的还没走,见到主上怒气冲冲的出来,吓了一跳。
一旁的暗卫见状胸口咯嘚一下,难道覃娘子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让他带过来?
那主上岂不是第一个针对的就是他?
“暗影,你进来。徐林在外头等着。”
“是。”徐林不知所以,拱手应声,估摸着工作狂主上还是想把剩下的政务给处理干净。
果然!
暗影心道不妙,心跳如擂鼓般跟着主上走进去。
完了完了,这下他可惨了。
暗影一进去就立马跪在地上:
“主上,属下有罪。”
陆修远闭着眼睛靠在梨花木椅上,手指放在案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凉凉问道:
“你错在何处?”
这……
“属下错在……错在……”
暗影憋了半天,没憋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他要说不该帮覃娘子送信?
主上会一脚把他踹到曲江水里去吧?
陆修远抚额,看他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他这是养了一帮什么属下?
“你在宁远县覃娘子身边多日,如何不见你提覃家突然来了个教书先生。”
先前他留下两名暗卫暗影和暗雨在陆宅,且让覃宛若是有要事便按照他说的方法找暗卫来做。
先前帮覃宛送白萝卜到药馆的就是暗雨,这事他已经汇报过来了。
暗影挠着头:
“覃家近日的确来了位姓方的先生,教覃娘子的弟弟读书。”
“这位方先生是对面新搬来的方翠琴的远方表弟,正在准备今年的秋闱。”
“不过属下瞧着,这位方先生并无异状。”
难道主上是在怀疑有敌人的探子进了清平巷?
陆修远冷笑:
“好一个并无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