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宛迟迟回避着这个问题,仿佛待他如普通邻居如知己,又或者写一张契书,邀他来当自己还未开张的食肆股东,假装这些幼稚的举动能拉平他们之间的距离。
现在陆修远问她要不要听,覃宛蜷缩了手指,心情慌乱。
她不是没猜过陆修远的身份,名门权贵抑或世家公子……
可是听他如实道出,便意味着她将深度参与陆修远的一切,她简单的生活可能会一去不复返。
他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充斥着神秘和危险的气息,正如此刻同她对视的深邃墨瞳,如漩涡般的深渊,一不小心,便会被吸卷其中,万劫不复。
陆修远似是察觉出她的紧张与僵硬,替她倒了杯清茶,清水汩汩,热气蒸腾,氤氲了他此刻的晦暗神情:
“前几日去了江州,见了幼时的至交好友,见他有难处,便帮了他一把。”
简单一句将自己在江州帮陆英审查南蛮探子,给反贼设计的经历轻描淡写出来。
覃宛眉头一松,显然放下心来。
原来是这样。
若他真说自己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哥,覃宛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毕竟她原本就对大燕的权贵了解甚少,更不用说原主和秦氏她们都是一介村女,哪里知晓那么多。
能知道皇帝姓甚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覃宛抿唇,脸颊浮现一道梨涡:
“那你这位挚友,如今难题已解?”
陆修远回想了下躺在床上深受重伤的陆英,点点头:
“应是差不多了。”
覃宛嗔了他一眼:
“怎么叫差不多?哪有这般帮挚友的,若是出手相助,自然要尽心帮到底。”
陆修远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
“覃娘子说的是,陪覃娘子夜探李府这个忙,陆某定会尽心尽力。”
覃宛夹菜的筷子在空中顿住,夜探李府?
她噌的站起身,糟了!
差点忘记这件事,她得回去早做准备。
见她后知后觉的匆匆离去,陆修远禁不住失笑提醒她:
“今夜亥时,在你厢房前等我。”
……
下午,覃宛回来后就躲在厢房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连覃月喊她出来看逐渐变色的萝卜何首乌也不搭理。
秦氏炸臭豆腐的时候,心不在焉,时不时朝她的方向望过去。
许家妹子把卤味用油纸包包起来,交给准点过来的覃家外卖员们,转头见秦氏发呆,便催促她:
“秦大娘,臭豆腐三份,小十五急着要呢。”
“哦哦。”秦氏慌忙还是捞起臭豆腐。
许家妹子凑过去悄声问:
“还惦记着糖醋鱼啊?”
秦氏瞥了她一眼:“我哪里惦记那个?我要真想吃,宛丫头不给我烧上十条八条的?”
许家妹子赔笑道:“是是是,覃娘子最是孝顺了。”
秦氏嘀咕道:“我是看她晌午奇奇怪怪的,这半下午躲在房里也不出来,总觉得她有事瞒我。”
“哎哟,丫头大了总会有那么些自己的心思,当娘的少操心才能长寿!”
许家妹子年纪不算大,说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秦氏虎着脸:
“她能有啥瞒我的,家里挣了多少银子都是当着我面算的,每天吃啥喝啥都跟我商量。”
秦氏也不把许家妹子当外人,把心里话一股脑说了。
许家妹子捂着嘴偷偷一笑:“丫头大了,莫不是有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