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点点头:
“根据夫人平日的症状,几乎可以确定。”
“所以方才夫人吃到覃娘子送来的卤味,闻到荤腥又内心思绪多变,才会觉得恶心欲呕。”
覃宛垂下眼眸,张大夫这一出算是把她的责任完全指摘了去。
李夫人面色苍白,李举人上前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夫人莫怕。”
他转头对李大夫说:
“夫人尚年轻,怎会出现这种病?我离开李府数月,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夫人的?”
“如今可有诊治之法?”
张大夫被李举人一喝,慌忙跪下:
“老爷,这消渴症的病症您是知道的,只能遏制,却难有根治的法子。”
“夫人往后在饮食上千万要注意,否则一个不甚,就会加重病情。”
李夫人的脸色惨白,哆哆嗦嗦问道:
“往后,往后我,是不是再不能有孩子了。”
满室的下人都知道夫人的心病,张大夫跪在地上冷汗津津,不敢出声。
可是他的沉默已经给了李夫人肯定的答案。
李夫人气急攻心,差点就要倒下去,李举人抱住她的腰身,心疼道:
“夫人不要再操心这些,如今身子要紧。”
李夫人绝望的闭上眼睛,两滴珍珠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覃宛冷眼瞧着,李举人似乎并不是那种非要孩子不可的夫君,为何李夫人却对此这般执着?
不过,这个时代的女子都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像覃宛这样随心所欲想法的人几乎是凤毛麟角。
她忍不住出声问道:
“敢问夫人可知,自己为何会患上消渴症这种病?”
“据民女所知,这病是长期嗜糖吃甜,饮食油腻才易得。”
“古医书有云,食甘美而肥。夫人平日竟这般嗜甜么?”
李夫人稍稍冷静些许,思考许久才道:
“我平日并不格外吃甜,偶尔小厨房做些甜食小吃来吃,可是我向来遵循母亲叮嘱,并不过分吃些甘肥之物。”
覃宛皱眉:
“那夫人近两月可曾服过什么药?除了日常膳食外,还会服用些什么?”
“这……”
李夫人欲言又止。
秋菊横了覃宛一眼打断道:
“我家夫人除了每日固定的膳食,也不过会吃些大夫开的补气补血的补药罢了。那都是大夫开的方子,药膳房一一检查过的。”
李举人闻言皱眉:
“夫人先前身子强健,为何要吃补药?”
他果然在外游历太久,忽略夫人许多,连夫人的身体如何也不知,李举人不禁内心生愧。
李夫人泫然若泣,对着自己的夫君想解释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秋菊眸色闪躲,不敢吱声,李举人看向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秋菊你来说。”
秋菊慌忙低下头,抹泪道:
“大爷,这件事怪不得夫人。夫人吃补药是因为先前大夫说夫人的身子不易有孕,夫人才想办法求了补身子的药来吃,想早日替大爷生下一儿半女。”
李举人听后大为震动:
“夫人何苦如此!”
“鄙人先前说过,你还年轻,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