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蒙着脸,在门外听了半天壁角。
今晚上陆修远去了隔壁半天没回来,难道这覃娘子的脚腕伤的更严重了?
本着听八卦,不,是关心病人的角度,苏合用兜帽遮住脸趴在覃家宅门外。
把覃宛和陆修远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那什么阿拉伯数字公式他听的云里雾里的。
直到清明碎玉般的声音自顶上响起:
“听够了?”
陆修远正站在身旁居高临下的睥睨他。
苏合吓得一哆嗦,讪笑道:
“没,没……”
覃宛听到动静走出来:
“是娘亲回来了么?”
苏合遮掩身形不及,陆修远迅速转变语调,质问道:
“苏神医,你怎么还未动身?不怕耽误我侄儿的治疗么?”
苏合张着嘴,指着陆珺,特么的,不是你不让去的么……说去了会暴露行踪被梁王的人查到。
再说了他那世侄不过腿上破了点皮,有些淤青,看着骇人,哪里有传闻中摔断腿那么严重。
陆家大伯一向大惊小怪,他再晚一点出发,恐怕伤口就愈合了吧?
苏合嘴巴张了闭,闭了张,最终缓缓道出:
“本,本大夫担心覃娘子的伤势,想过来看看,确认无事后,明日再启程。”
覃宛看看他,再看看陆修远,见二人神色清明,不像是说谎,她拱手:
“苏神医仁心,我这脚腕涂了陆公子的药油已经好了许多,现在已能慢些行走,并无大碍。”
那可是他用独家秘方研制出的药油,见效极快,能不好么?
苏合点点头:
“那就好,那本大夫就放心了。”
覃宛乍见到苏合属实又惊又喜,惊的是怕他关心完伤势就向自己收诊费,喜的是这会覃弈在前头巷口吃糖葫芦,若是苏合愿意留下帮弟弟瞧一眼……
陆修远见她看到苏合后神情几番变化,两人你来我往肆意交谈,仿佛对他视若无睹,方才压制住的醋意再次翻涌而上,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寒芒:
“苏神医,不早了,你是否该去歇息,明日还要早起。”
覃宛转头恰巧看到覃月背着覃弈朝巷口拐过来,口中忙阻止:
“等等,苏神医是否饿了,不如进来稍坐,我去厨房给你……”
苏合正怀念覃娘子的好手艺,然而眼前陆珺寒凉要杀人的目光掠过,他,背后发冷:
“不必了覃娘子,我还有行李未收拾,先走一步……”
说罢,脚底抹油般跑了。
覃宛一脸失望,陆修远手里新换的玉骨扇,咔嚓一声,再次被捏成粉碎。
他绝不会再让覃娘子再见到苏合这厮了!
……
一连几天,覃宛没见着苏合,她带着食盒亲自登门向陆修远打听:
“苏公子何时归来?若是一去数月,难不成要天天待在你侄儿身旁守着?”
陆修远见这个说法在覃宛面前行不通,只能冷冷的换一套说辞:
“苏合的性子向来古怪,若是在哪里发现什么有趣的病例,抑或得到了什么失传的药方,潜心研究忘归亦是有可能的。”
覃宛垂头,默默叹气。
陆修远见状淡淡道:“我这里并非苏合的家,他不回来也正常,难不成覃娘子不过见了苏合几面,就……”
他再三隐忍,终究还是把那句“对他心有所属”按捺下不言。
覃宛此刻看起来像是失了三魂七魄,也没留神他说的话,放下食盒点点头回去了。
这下只能再去求求李大夫看看有无别的法子。
待她一走,陆宅咔嚓一声,院中才复种好的桂树又轰然倒下。
苏合躲在自己的房间瑟瑟发抖,不敢出去。
此刻的陆珺面沉如水,双眸猩红,体内修为暴走,连隐藏的暗卫都感受到那股愤怒之下的冲击,嘴角流血。
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