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覃家炒了两个蔬菜,就着臭豆腐吃了晚饭。
秦氏闻了一下午的臭味,这会已经见怪不怪了。
覃月本着对姐姐的信任忍着反胃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后,突然像打开了新世界!
好吃!
唯有覃弈宁死不屈,全程捂着鼻子摇头拒绝。
秦氏向来不勉强他,大夫叮嘱过,他忌口的东西多,吃的又少,脸上常年泛着菜色。
从前覃厨子在时,还隔两日给他炖骨头汤补补,可如家里捉襟见肘,上次吃肉还是刚搬进来那晚。
先前的银两给他请大夫上门加买药又花去五两,做买卖定做推车木桶炉灶碗碟又是一大笔成本,实在没有余钱打牙祭。
秦氏心疼小儿子,“大丫,过几日我去买两根棒骨,回头你给炖个汤吧。”
覃宛自然没有不应的:“这两日总共挣了三百文,我们好歹也要吃点好的。娘,过些日子等臭豆腐卖起来后你就别跟我一起了,去买些肉菜给她俩个补补。”
毕竟她自己也馋肉了。
秦氏:“那谁帮你收钱?”
覃宛下巴一抬,对着覃月道:“我有月儿呀。”
覃月眼前一亮,她也想帮娘亲姐姐卖吃食,可是又不放心弟弟一个人在家。
“月儿如今也该学着些买卖上的条条道道,往后只靠我和娘亲可不够,咱们也该让她锻炼锻炼。”
这下,秦氏也只得答应。
翌日傍晚,覃宛和秦氏把放豆花的木桶给洗了,怕串味,特意让木匠打了个新桶放臭豆腐。
臭豆腐浸泡过卤水后已经呈现黝黑色,沥干后放进木桶码整齐。
第一次开卖,覃宛不敢放多,只叠了半桶上去。
还特意装上一桶豆浆,让秦氏挑着去,搭配着卖。
西文街的晚市比早市更为热闹。
覃宛推着摊子穿街而过,看着两旁琳琅满目的酒肆食铺茶馆酒楼,好生向往,等攒够钱一定要在此处租个铺子。
她的熟客还没有下工,覃宛便先把锅灶烧热,开始煮豆浆。
豆花柔嫩,秦氏用的是青瓷盏,臭豆腐酥脆,她换成了便宜的泥陶碗碟。
付了匠工三百文,烧了足足一百个,今日才送过来。
豆浆咕嘟咕嘟煮到冒泡,加了蜜糖去涩,倒春寒的傍晚,喝上热乎乎的一碗保管一夜好梦。
“来了来了,覃娘子真的来了。”
爱喝豆花的食客纷纷从县北码头处赶来,刚下工打算去晚市上随便搓一碗,没想到覃娘子真的带上新品来了。
“覃娘子做了什么美味,快让我们看一眼!”
几个壮汉围着摊位,迫不及待嚷道。
覃宛如言揭开装着臭豆腐的木桶盖子,黑黢黢的方正块状豆腐一览无余。
“噗啊!”
“这是什么味道!?”
几人齐齐快步后退,用手飞快的扇着空气,捂着口鼻眉头紧锁。
“覃娘子,你做的小吃都坏啦!”
一个爱吃豆花的婶子隔着几丈远的距离提醒她。
就连路上的行人都匆匆跑远,一刻也不敢在此处多待。
覃宛见众人反应这么大,忙把盖子盖上。
那奇臭的味道好一会才散,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