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代玉峰战战兢兢,开始着了慌。
徐凤年不慌不忙,喝了口茶水,目光锐利地瞅向了代玉峰。
“一个月之前,你爸爸去世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好家伙,这话问的,水友们也替代玉峰捏了把汗。
“你做了什么?”
“你爸爸去世了,你不会跑出外面浪了吧!”
“水友,你这脑洞,怕是哪儿没堵好吧。”
“徐大师的意思不会是说,他没戴孝吗?”
“不会吧,这哥们人看起来也不傻呀!”
水友们议论纷纷,几乎都不着边际。
“做了什么?我难道做了什么吗?”代玉峰心中暗忖。
的确,他百思不得其解,父亲去世之后,每个程序都是严格按照了本地风俗办的。
而且,自己也为此花费了不少钱财,当然自家是开办鞋厂的,几十万块还是能轻轻松松拿的出来。
父亲的葬礼办的,可以说在自己村上是有头有脸的。
不仅让亲朋好友缅怀了父亲,更是给父亲长脸不少。
哪里有错?
思虑万千,代玉峰仍旧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他蹙起眉头,不可思议地瞅向徐凤年。
“徐大师,我没做什么啊!我只是,该做的都做到了,难道您的意思是,我还有哪些地方没做到位吗?”
“当然不是说你哪里没做到位。”
徐凤年黑色眸子紧盯代玉峰,嘴里朗声质问,“你是不是请了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在台上跳艳舞了?”
“对啊!我是请了的,还请了我们那最好的乐队,敲锣打鼓,也唱了。”代玉峰理所当然道。
他觉得这种事情,没有一点问题,至少,在他们那里是非常流行的,而且几乎每个年长者去世后,儿孙们都会请来一些跳艳舞的,因为这可以给死者长脸,更体现出对长者的重视。
“我不是说你请这个就有错!”
徐凤年开始解释,“只是你忘了一点,你爸爸他根本不希望你把这丧事办的多好。这么着,你爸爸是患癌去世的吧?”
代玉峰点点头,好奇地瞅着徐凤年,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爸爸其实是不想死的,他放心不下你,或者说,他放心不下你家的鞋厂,这鞋厂是你爸爸一手创办的,创立之初非常艰难。
一开始是靠着盗仿别的品牌鞋生存的,后来渐渐的,国家政策宽松了,也就是说,你们这地方生产出来的鞋子,质量还要比那些正品、名牌鞋子质量好,而且价格又便宜,因此,当地政付已经批准,即将以当地特色为品牌。
也就是说,人人都可以免费用的品牌,这样以来,你们家鞋厂就名正言顺了,不再是那种野鸡鞋厂,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害怕被告侵权。
也就在这时候,你爸爸患癌了,肝癌晚期。
本来他还想把鞋厂做强做大,没想到,命不由己,突然去世。
去世之前,他的眼睛是一直睁着的,对吧?”
代玉峰点点头,一声不吭。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帮他合眼,结果都无济于事,那眼睛就像没有眼皮一样,这就叫做死不瞑目。”
“换句话说,就是不甘心啊!他不甘心死去。”
“那时候,他人虽然已经咽气,但他的魂魄仍旧飘荡在阳间。”
“就在这时候,你请了一群跳艳舞的,你大摆特摆,吃吃喝喝,玩乐好多天,你以为你已经给你祖先争光了。”
“其实,你这是在羞你先人!”
“你知道,你明面上大摆特摆,其实只是给那些无聊的群众看的,你只是形式主义。”
“你都没想过,你这样做,你先人看到了,他不生气吗?”
“他脸上还哪来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