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
韩优实在受不了车里冷漠的气氛,没等人开门,就自己率先下去,这才发现他们这是到了公司门口。
她心里忽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要有什么倒霉事情要发生。
忽然,一只手臂热情地缠上来,“阿姨~”
韩优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就看见宋安之一反常态的热情,声音拖腔带调的,听着好像撒娇一般。
厉凉臻也“慈眉善目”地跟在后头,看见她看过来,还勾了勾唇角。
宋安之对她什么时候这样热情友好过?尤其身边还跟着一个“死而复生”的厉凉臻,这画面怎么想都很渗人。
韩优心里更慌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夫妻俩可不是什么省油灯,肚子里不知道憋什么坏水呢。
可她手机都不在跟前,根本就不知道外头现在什么情况,也没法给宋宁远通风报信,只能佯装客套地试探,“这是干什么?来趟公司还这么大阵仗。”
宋安之一脸无辜的看着她,“爸爸打电话让我过来的,阿姨你不知道吗?”
韩优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我知不知道你心里没数吗?
这是拿她当傻子呢,韩优越想越恼火,只想宋宁远赶紧成功,让宋安之去死!
表面笑嘻嘻地说:“我不太管你爸在公司的事儿。”
宋安之笑得更大了,“这样啊……那正好跟我们一块去看看。”
一行人一路上楼,到了会议室门口,就见里头已经坐满了人。
以宋宁远为首,各大股东都在列,但是会议室里安安静静,没有人说话,表情严肃得跟死了人似的。
听见开门的动静,满屋子的人都朝门口看过来,看见厉凉臻时,纷纷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
也不过是一瞬,就恢复了正常。
宋宁远也震惊,掌心甚至开始冒汗,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根本没有人去质疑厉凉臻还活着,只是沉着脸对着宋安之低喝:“你还敢回来?”
其他人的面色,纷纷就有点难看。
韩优看见宋宁远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一喜,这是成了?
可还没等她接茬呢,就听宋安之一脸无辜道:“阿姨让我顺路去接她啊!我也没想到您把股东都召集起来了。”
宋安之跟韩优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宋宁远现在草木皆兵,怀疑的看了一眼韩优。
韩优被这一眼看的心口发凉。
没想到啊。
她没挑拨成宋安之和厉凉臻的关系,却在这里被这两口子反咬一口。
宋宁远要是怀疑她是跟宋安之一伙的,她以后要怎么办?
韩优急了,正想解释,“我……”
但是宋安之一点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跟身后的厉凉臻说:“老公啊,你带阿姨去我办公室坐会,等我这边结束一起吃饭。”
厉凉臻:“好。我们等你。”
宋安之把韩优往厉凉臻和保镖的方向一推。
韩优倒是不想去,但是被厉凉臻身边的保镖借着“请”的姿势一把拉住了手臂,“夫人,请。”
韩优疼的张着嘴,想尖叫,也想吸引宋宁远的注意,至少提醒他情况不对。
可厉凉臻语气凉飕飕道:“要不,你想想马玲?或许就没那么难受了呢。”
听见马玲的名字,韩优要出口的声音立刻就吞了回去,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着厉凉臻。
可她看见的却是一张明明在笑,眼神却冰冷至极的脸。
他的眼珠子黑沉沉的,叫人看不见里头的情绪,深邃淡薄,好像隔着她这身皮囊,看穿了她所有的秘密。
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马玲的事情?
那件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的。
韩优想垂死挣扎一下,可对上厉凉臻的眼睛,嘴唇哆哆嗦嗦,最后还是退缩了,顺着保镖的力道,被“请”进了办公室。
厉凉臻看着韩优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他原本还不确定,但现在可以肯定,马玲跟韩优的关系,绝对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他给安虞去了个电话,“去查一下马玲。”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再去调一下韩优的病历档案。”
会议室。
宋安之悠哉悠哉的走到主位,拉开椅子坐下,乖顺的看着宋宁远,“您急着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她的目光太平淡温和了,好像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
没有车祸。
也没有那一地的死人。
宋宁远有片刻的恍惚,但是很快想到他握着枪想要杀了宋安之的时候,冰冷的触感。
那个杀手,倒下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来得及闭上。
如果他不动手,下一个倒下去的人就是他。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宋宁远一身冷汗的清醒过来,眼底闪过一丝狠色,恶狠狠的把面前的资料往宋安之面前一摔,“当初劝你不要急功冒进你不听!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以次充好,偷工减料,把原本最大的合作商都得罪了!这已经不仅仅是损失的问题了,宋安之,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宋安之盯着面前的文件,只是淡淡一问,“那您想怎么办?要报警吗?”
宋宁远冷着脸,一本正经,“报警倒不必了,但是公司的损失是你个人造成的,你要负责。以你现在的能力和思想,都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上待了。”
他看宋安之。
宋安之却一点慌张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悠闲的靠着椅背,一手托腮,“您这意思是,我退出董事会,把手里的股份都赔付给公司,我还要对你们不报警抓我,感恩戴德,最好是把手里的私产都捐给公司,对吧?”
宋宁远觉得哪里不对,可他现在想的更多的是夜长梦多。
只要把宋安之赶出去,那她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丫头,到时候弄死她这件事就变得简单了。
但这次要是不成功,他就再也没法翻身了。
宋宁远立刻道:“不然呢?趁着这件事还没有发酵就内部解决是最快的方法了,闹大了公司的损失更大,到时候怕是只能破产。”
公司也是妈妈的心血。
他赌的就是宋安之舍不得。
宋安之是真的舍不得,不死心的追问:“那要是别人造成公司的损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