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大院总是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地方。
比如一直以来备受争议的太襄殿,这里原来是僖宗皇帝的炼丹房,他在这里养了很多道士为他炼丹。
关宁进驻皇宫后,并没有把这些人驱散反而还留了下来好生供养着。
这也成为诸多朝臣内心的疑虑,他们很担心新君会步了皇帝的后尘。
皇帝位极人尊一言九鼎,权力已到了极致,这个时候除了追求长生,永享君权外,怕也没有其他。
隆景帝不就是这样?
最终害了自己。
可他们不明白,陛下还不到而立之年,还有大把光阴为何要听信黄老学说,如隆景帝那般,养道炼丹?
关宁不止一次说过,他并非炼丹而是另有用处,这些年来,朝臣们也未见得关宁有服用丹药的迹象,也是在他极力隐瞒之下就这样过去,也无人再提……
实际上,这些术士另有作用,他们还是炼药师,只不过炼的不是丹药,而是火药。
他们也不负责批量生产,而是专门从事研究试验。
这些人可不能有失,太襄殿自然也成为禁地。
除此外还有一处,那就是位于皇宫西北角的曲台殿,同样是皇宫里绝对的禁区,甚至就连知道的人都很少!
萧乐珊就被圈禁在这里。
当时关宁也很纠结该如何处置她。
早前跟这位长公主有些交情,且还帮助过他,真要杀了,还有些下不去手。
又有永宁求情,便将之圈禁在此。
期间陆续也来看过几次。
“叩见陛下。”
“叩见皇后娘娘。”
见得关宁到来,门口守卫跪下行礼。
“陛下。”
一个中年妇人赶忙迎了出来。
这妇人名为辛嬷嬷,负责管理曲台殿一应事务。
“萧乐珊有什么反常?”
“回禀陛下,长公主之前整日颓废,发脾气乱砸东西,打杀侍女胡乱叫骂,近日突然转变开始打扮起来,浓妆艳抹,还说……”
她依旧以长公主称呼,这也是关宁允许的,一个称呼无伤大雅。
此刻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说什么?”
“说等着陛下您……临幸。”
“这……”
关宁看向了永宁。
“你是不是知道。”
永宁点了点头。
“你进去看看吧,我觉得长公主近日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好像精神不正常。”
这个词关宁跟她说过,便记了下来。
“朕进去看看。”
关宁也不再多说,直接进了殿内。
永宁则是留在了外面并未跟着。
关宁有些狐疑,好像永宁在有意回避……
殿内并不像寻常冷宫那般色调冷寂,相反还很是豪华,虽说是圈禁,但关宁也并不亏待,安排了诸多侍女陪伴为的就是缓解其压抑心情,还有人陪她打麻将……
这是他尽最大可能做到的,毕竟是隆景帝遗女,还能放出去不成?
殿内侍女皆是跪倒在地。
关宁径直走到最里面的的房间,那是萧乐珊的居所。
入眼是一片粉红色的帐幔,透过薄纱能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女子。
“长公主?”
关宁有些摸不准情况,之前他来也不是这样,怎么有种来到青楼的氛围。
“陛下,你来了。”
柔声响起,粉红色的帐幔也顺势撩起,萧乐珊站了起来,转向了关宁。
“你……”
关宁眼中闪过一抹惊疑,同时有种流鼻血的冲动。
萧乐珊此刻的穿着极为大胆,只有一件薄裙,也不知是谁给送来的这种衣物。
想来除了永宁再没有旁人。
关宁曾给萧乐珊起过一个外号,古代卡戴珊。
这话并不虚假。
萧乐珊的身材极其火爆,就连薛芳也比不过。
此刻她浓妆艳抹,发鬓高高盘起,散发出极致诱惑!
“陛下,我美吗?”
萧乐珊款款而来,裙摆摇曳间散发着无尽风情。
纵然是身经百战的关宁,此刻也感觉喉咙发干。
“你要做什么?”
关宁平静问道。
怪不得说她反常,这确实是太反常了。
之前关宁来过,不是追着挠他就是咒骂不停,不洗漱不打扮,哪像现在……
“陛下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语气中透漏着无限遐想,此刻已经走过来。
因其比关宁矮,要说话时必须低头看着。
好家伙,真是波涛汹涌啊。
“臣妾已经等了快一个月,陛下终于来了。”
萧乐珊美眸盯着关宁。
“臣妾?”
“陛下难道不想吗?”
萧乐珊贴近关宁耳畔,悄然说了一句。
关宁下意识的问道:“之前言传是真的?”
这位长公主曾在上京,乃至全国都很出名,她美艳绝伦,性格开放,丝毫不顾身份抛头露面,乃是前朝大康顶级名媛。
还因她有克夫之名。
这位长公主先后嫁过三人,第一任驸马是当时的状元,德才皆备,英俊无双。
状元不娶公主。
不是他们高攀不起,而是不愿意,娶了公主就意味着政治生涯结束。
但有隆景帝下诏那就不同了。
只是可惜。
这个首娶公主的状元郎在婚后没多久,陪伴着萧乐珊外出游玩,意外从马上掉下来摔死了。
第二年,隆景帝又为她找了一个驸马,出身权贵之家,是一位征战沙场的将军,结果在一次跟蛮族起冲突的征战中死了。
然后,隆景帝又为其找了一位,结果不到一年又意外而死……
因死的太快,人们连名都忘记了。
至此克夫之名开始传播,当时上京流传,不怕陛下震怒,就怕陛下赐婚!
据传言这位长公主私生活不太检点,跟不少人有染……
而现在,她居然跟自己说,她还是处子之身。
不过关宁想到的不是这个。
“所以,你等着朕临幸其实是想把朕克死?”
反向推理不就是这样吗?
萧乐珊对自己肯定是存有无尽恨意。
说是杀夫仇人都有些委婉,应该是杀了她全家。
主动倒贴岂能没有阴谋?
能明显看出萧乐珊神情呆滞,她恐怕也没想到关宁会这样说。
随即,她的神色就满是委屈,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陛下乃是神武之君,莫非还相信那些坊间言传吗?”
“那你是为何?”
萧乐珊开口道:“是臣妾想通了,坚守到最后又能有什么结果……”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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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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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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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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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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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