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拓很慌,驻守在此的守军将领们也很慌。
谁都知道昌江城的这三万余兵卒只是摆设,正面临战事时,绝对无法抵御大宁军队。
原本相安无事,可现在变了!
元武帝亲至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个噩耗!
这是一个另类皇帝。
大多皇帝都坐镇国都不出,即便是御驾亲征也多是在后方坐镇,绝不会出现在战场上。
万一有什么意外,整个国家怕是都会因此而动荡。
可元武帝不是这样,他是硬往战场凑,每有战事冲到最前,即使身边将领都跟不上。
梁军士兵已不止一次见到,霸城一战,当时的太子被一击而败,那场战役,元武帝简直是杀疯了!
说是梁国败于大宁并不准确,其实是败于元武帝一人。
这位皇帝嗜战好杀,若其来此,心有不顺,随意下令进攻,他们便不知该如何应对。
此为封赏而来,必不是空手,想必已带足军需粮草,军饷赏银,大宁军队定长久驻扎……
如此想来,当真是惶恐不安。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显得无比苍白。
大宁军队像是一座大山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昌江城,梁军驻地军府。
军议堂内气氛凝重,接到情报,最多三日,大宁皇帝就到达绥远城!
在情报方面,柴拓做的很好,他亲自执掌察事厅,几乎是完全重建。
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原来的察事厅主官胡标叛逃大宁!
这给梁国带来的损失巨大,察事厅是密谍军情机构,随着胡标的叛逃,很多军情人员也归属大宁。
此间详情不足道也,若真要细说,足以拍一部电视剧。
而今重建,各种情报每日汇总,让他们了如指掌。
当然,这并不是隐秘。
大宁皇帝仪驾弘大,毫不掩饰,百姓都人尽皆知,更何况是他们?
“外派的军队都召回吧,若真起战事,也好有个准备。”
柴拓声音低沉,显然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在柴拓下首,一个留着虬髯络腮胡的魁梧将问道:“我们……不抵抗吗?”
他是此处驻守军队右副将,名为蒙邵,以骁勇著称。
朱桢即位后,重新启用了贵族世家,他需要得到这些人的支持来稳定朝局。
或者说,他要把这些人跟国家捆绑,让他们为国家出力的同时,还能跟国家生死与共。
蒙邵,便是出自军武世家蒙家。
突被重用立功心切,他一直都想跟敌军硬拼一场。
“不要以卵击石!”
在柴拓另一侧,一个相对瘦弱,面黑发黄,眉粗而浓,两鬓泛出白意,年近六旬的将领当即语气略重的开口。
“以卵击石?”
蒙邵当即不满道:“李将军,难道在你眼中,我悍勇梁卒就是卵蛋吗?”
“大约你是被大宁军队打怕,被吓破了胆,可也不至于这般懦弱!”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
在昌江驻扎的这三万梁军,是经重组而建,天顺帝朱桢御赐为天兴军!
天兴军掌印大将军柴拓。
其下有左右副将军,其中左副将李成梁,是当初梁军精锐镇边军副将军,他也是为数不多,没得到清算,并被重用的将领。
李成梁是老将,是守成稳重之人。
开战时,他曾多次劝谏朱镇不可冒进,引得朱镇不满,其即位后,将其贬职,现今又被重用。
镇边军作为梁军精锐,参战多场,甚至很多战役都是李成梁指挥。
他确实是最了解大宁军队的人。
面对蒙邵讥讽,李成梁面不改色,他平静道:“不是我懦弱畏战,而是你根本不知大宁军队强大,也根本不知两军之差!”
“大宁有火器营,重炮轰杀,洞裂石城,声震数十里,开战之初,我军受其重创,火炮轰杀之后,人仰马翻,战意全无,此时镇北军开始冲杀收割,这般战术,当真无解!”
“若你不相信,可去军队随便找个士卒询问。”
蒙邵面色微变。
而李成梁又接着道:“拔出你的配剑!”
蒙邵不明缘由,但还是直接拔出。
将军都有配剑,并不作为主战兵器,而是身份象征。
随即,李成梁也拔出配剑。
“与我对剑!”
“嗯?”
蒙邵眉头微皱,心想这老匹夫,不会只因他讥讽几句,就与他武比吧?
“李将军,真要比试,你不是我敌手,更何况这场合也不对。”
“只是对剑,而非比拼!”
李成梁话音落下,在一众惊疑的目光中,使剑成刀直接劈向蒙邵!
蒙邵下意识提剑格挡。
两剑相碰!
“铛!”
一道尖锐的金铁交鸣之声立即响起!
随之,一众人都瞪大了眼珠。
不是因为李成梁突袭,而是因为蒙邵所用的剑应声而断,直接成了两截!
蒙邵神色惊疑,下意识的问道:“你的剑为何如此锋利?”
“这是我在战场所获,是敌军所用武器。”
李成梁低沉道:“这只是敌军普通士卒所用,却能轻易击断你这个右副将的配剑!”
“你现在知道差距在哪了吗?”
ps:帮家里种地,太过忙碌,只能一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