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也懒得费时间。
但萧怀瑾却一笑,“此人贪财好色,不是以暴制暴就可以听话的,对付这种人,你我只怕还差一点火候,且此人油腔滑调,聪明绝顶,他的话未必就是真的,所以留给无赖折腾他,最好也没有了。”
沈绾点点头。
本以为刘三顺准备离开,哪里知道刘三顺到门口以后居然靠近了一个肥嘟嘟的老头子,那老头子看上去也很有钱。
刘三顺上前去就行礼,“您老行行好啊,借给我二十两银子,我等会儿出了本我给您四十,怎么样?行行好啊。”
那肥嘟嘟的男子打鼻孔里冷哼了一声。
“什么行行好不行行好的,我认识你是谁啊?这里也是能随便借钱给人的地方吗?少年啊,我说你缺银子你为何不到银号去呢?”
刘三顺没借到银子,他辗转到了旁边一个男子面前,结果人家还是不肯借钱,怕了许多个地方,刘三顺终于还是灰溜溜的退到了一个犄角旮旯里。
他似乎在想什么,就在沈绾以为刘三顺会一气之下离开的时候,那刘三顺居然靠近了他们。
沈绾斜睨一下他,刘三顺上前来行礼,“沈姑娘。”
“殿下。”
“你是?”沈绾假装已忘记了刘三顺。
在赌场上,这等事屡见不鲜,谁长盛不衰,人们都“认识”他,谁一个劲儿总是输,大家对他也就敬而远之,所以沈绾装作不认识刘三顺也情有可原。
这才是世态炎凉呢。
刘三顺苦兮兮的看看萧怀瑾,“殿下,我、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啊。”
萧怀瑾点点头,“你说就好。”
“殿下,我今日惨了,我本是来这玩一玩的,哪里知道我这一小会就输了九百两的银票,这可是我养家糊口的钱啊。”
听到这里,沈绾差不多要笑了。
养家糊口?
你这家伙还撒谎呢,你哪里有八十岁的老母亲需要你赡养?你哪里有那一双儿女?
但沈绾和萧怀瑾都不去戳破,萧怀瑾甚至露出了关切的目光,他就那样同情的看着对面的可怜人。
“你这么到这里来了?”
“我……”刘三顺叹口气,挤了挤眼,苦兮兮的解释,“前几日,我有个远方表亲到这银钩赌坊来了,他是最喜欢在这里一掷千金的……”
妈呀!又来了!
沈绾黛眉微蹙,露出不胜其扰的表情。
这个刘三顺张口就是假话,真是岂有此理,且他明明在说谎言,但却自以为天衣无缝。
他看两人都在凝视自己,继续:“后来因为他的豪赌,已一穷二白,我借了银子给他,结果他居然又送到了银钩赌坊,我说这赌坊内的事真假参半的,怕不是遇到出老千的了?”
“您猜猜他怎么说来着?”
刘三顺挑眉看向两人。
要不是他是接下来一系列的事的知,要不是两天后科举就要开始了,沈绾才懒得和此人言来语去呢。
但此刻,她也只能忍着不适感问:“究竟怎么?你画龙点睛说明白就好,叽叽歪歪什么呢?”
“是,是。”刘三顺继续,“我在这里找到了他,那时他已经赌的昏天黑地的了,我就决定帮一帮他,哪里知道这赌博不是什么好事情啊,很快我自己就迷上了,如今我不但花光了孝顺母亲的钱,我连回去的路费都花完了啊。”
说到这里,三孙子哭了起来。
沈绾叹息,明明一切苦果都是他刘三顺自己酿成的,但现如今却胡言乱语,硬生生将一切都怪责在了莫须有的“表亲”身上。
这下好了,刘三顺自己成了受害者了。
沈绾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紧跟着,刘三顺又道:“我已如此这般,请你们可怜可怜我,就借我二十两……不,殿下方便的话,请借我一百两,或者更多跟多啊,我很快就赢回来了。”
萧怀瑾露出难为情的神色。
但旁边沈绾却惬意一笑,“我看这里的人借钱都是要写欠条的,殿下,刘大哥也的确可怜,我们不如就借给他二百两,怎么样?”
这二百两对萧怀瑾来说也是大数目。
别看他是太子,但他一不植党营私二不贪污受贿,三来生活节俭……但好在萧怀瑾来之前似已准备好了。
听这边要借款,银钩赌坊的堂倌已满面堆笑走了过来,“客官,你们这边是要出协议吗?”
“是。”萧怀瑾点头,指了指对面的刘三顺,“他要借我二百两呢,此刻我送银子给他,但请你们做个中间人。”
“不妨事的,这等事我们日日在做。”那人笑着将笔墨纸砚送了过来。
萧怀瑾交给刘三顺。
刘三顺琢磨了一下已奋笔疾书,很快就写好了欠条,萧怀瑾拿过来一看,露出了满意的笑弧,刘三顺也笑了。
萧怀瑾拿出银票送了过去,刘三顺的眼顿时亮晶晶的了。
拿了银子,他忙不迭到对面去,此刻又投入到了水深火热的战局之中。
沈绾和萧怀瑾靠近。
今晚,从此刻开始刘三顺有了财运,她很快就赢了三百两,加上本金已是五百两,按理说此刻见好就收就可以了,但他呢?贪得无厌的刘三顺才没有适可而止的心,他继续下去。
很快的,刘三顺就输了二百两。
但他不慌不忙,稳操胜券。
对面的庄家在摇骰-子,这一局是大,沈绾从骰-子的声音已听出,面朝上的是六,乃大中大。
似乎这“初来乍到”的刘三顺也能从声音听出来。
“我也开大。”刘三顺开心极了。
此时此刻,萧怀瑾靠近了桌子。
就在那竹筒掀开的一瞬,沈绾又听到了声音,接着情况就诡异起来了,骰-子居然变成了最小的一个点,这怎么可能?
当竹筒拿开的一瞬,众人的注意力也都被竹筒吸引住了,谁也没看到萧怀瑾的手轻轻的挪移了一下,似乎就是那轻描淡写的一切转了骰-子的面儿一般。
竹筒掀开,不少人目瞪口呆。
甚至有人痛哭流涕。
至于刘三顺,他顿时傻了眼。
“哈哈哈,”赢家笑了起来,庄家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