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萧怀瑾配合地靠近了她,一把将她抱住了。
沈绾也没怎么挣扎。
“苏御,你做好你的医官就是,这么还痴心妄想要和她联姻,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还不快走吗?”萧怀瑾对苏御怒目而视。
苏御叹口气,抱着那破碎了的音乐盒离开了。
其实,在他转身的那么一瞬间,他的心也碎了个四分五裂。
沈绾看苏御离开,这才舒口气。
“他太莽撞了,”沈绾朝苏御的背影努努嘴,“他今日也不知在外面蹲了多久,倘若人家调查的话,我不是功亏一篑前功尽弃了吗?”
“不要担心,应该没什么问题。”萧怀瑾安慰。
沈绾看萧怀瑾依旧抱着自己,她准备推开,但奇怪的是心头却萌生了一种截然相反的念头,她只感觉疲倦极了,她需要一个温暖的臂弯来保护自己。
她居然一把抱住了萧怀瑾。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吓到了他,但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轻轻地抱住了沈绾。
两人都笑了。
沈绾难得多日以来获得了平静,脑海中也没那些想法了,好似什么都不复存在。
没有隔阂,没有忧虑,还有彼此。
但毕竟两个大男人抱着不好,很快就分开了。
沈绾似乎还听见某个人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她红着耳朵,只当没听到。
……
沈绾之后换了女装,见了龙嫂子和龙夫人,两人老远看到沈绾,立即过来。行礼后龙嫂子笑了,“今日是恩公你的生辰,我将最近的营业额准备了过来给你。”
“这个你收起来,”沈绾一笑,“我今日见到了他。”
“我夫君吗?龙波,是吗?”龙嫂子激动极了。
她点点头,“到你客栈去说,这里人多眼杂的。”
到客栈后,沈绾将自己今日一切的调查都说了出来,龙嫂子涕零如雨,“他果真还好吗?”
“有殿下和我安排,最近可减缓一些皮肉之苦,但如果他这里还有什么秘密,最好能早一点说出来,否则就危险了,那边随时可能会杀人灭口,我们需要早一点救你夫君出来。”
“你可要想一想办法啊,沈小姐。”龙嫂子着急地跪在了沈绾对面。
“起来,快起来啊,不是我不帮你,是他如今什么都不肯说,我也没办法让他开口。你这边想到了什么,诸如他只身一人快离开伏牛山到帝京内告状之前发生过什么非比寻常的事,你有印象或感觉奇怪的,你记得告诉我,我这就去调查。”
龙嫂子点点头。
沈绾起身,“今日就恕不奉陪了,你想到什么你到我府上去就好,切记,万万不可到将军府去,此事关乎你我的安全。”
那龙嫂子是谨小慎微之人,她点点头。
沈绾又道:“你伪装成送蔬菜的,我那边的管家会招待你,那今日就到此为止了,不要送我。”沈绾提醒。
龙嫂子点头。
从里头出来,已是月上中天。
沈绾将金铃子丢在地上,那金铃子警觉而敏捷,但见金铃子灵活的挥舞了一下前爪,轻轻的拨弄了一下眼珠子,而后离弦之箭一般朝远处去了。
金铃子拥有自己一套记忆力,每到一个十字路口都会左顾右盼,但不知根据什么来判断,到底还是选择出了正确的方向与坐标。
沈绾紧随其后。
再接着沈绾来到了西市,这里鱼龙混杂,是朝廷都头疼的地方。
她倒感觉奇怪,还以为金铃子会带自己到哪里来呢,已是后半夜,西市的贫民窟内一片黑灯瞎火,这里的建筑低矮,看着寒酸、可怜巴巴。
沈绾不知金铃子为何会来这里。
此刻她那向导已凝固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一动不动。
“喂,走啊?”沈绾戳了一下金铃子的后背,但那金铃子依旧纹丝不动,难不成秘密就在这里?
沈绾再计算一下每次英婆离开和回家的时间,前后也不过半时辰。
而帝京一到亥时就会关门闭户,就连位高权重之人也绝对没可能让士兵开启城门,那么说明什么?
说明英婆每晚来的一定是一个隐蔽的地方,且距将军府不过咫尺之遥,似乎……也只能是西市了。
但西市自古来混迹的是穷苦之人,他们贫病交加,他们明明是帝京人,但却似乎被皇族和贵族彻底忘记了一般。
此刻沈绾也感觉奇怪。
她准备折转回去,但就在此刻,她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交谈。
那瓮声瓮气的声音似乎从地下面传上来一般。
沈绾瞟了一下远处,距她三米远的位置有一口枯井,她急忙靠近。
这一口井并不隐蔽,位于一棵大榕树下,她明显听到了古井内有声音,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此刻明显听到是人的声音。
具体说什么却一点听不清楚。
她冷静了片刻准备撤退,但转而一想,秘密已呼之欲出,在这节骨眼上说走就走,多少有点遗憾,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她继续观察。
那古井其貌不扬,和一般荒废了多年的古井并没有任何区别。
但从里头飘曳出的声音来看,似乎这古井之内有生命的存在。她看了看古井的石壁,发现这是开凿在地上的古井,按理说这等废弃了多年的古井一定会滋生不少的细菌和霉斑。
但并没有,这古井光溜溜的。
她看了看轱辘,明明这口井多少年都没被使用过了,但轱辘上的绳索却是崭新的,她怀揣着矛盾继续往前走。
“姑娘!姑娘啊!”
她过于专心致志,居然忽略了什么,此刻有人靠近了她,那人的手已落在了沈绾肩膀上,那是一只苍老而干枯的右手,“姑娘,你吃糖炒栗子吗?”
“糖炒栗子?”沈绾回头看看,发觉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已是这个时间点她依旧在走街串巷做买卖,可真是困难极了,沈绾一笑,“我买一包吃,对了老人家。”
沈绾一面拿银子一面指了指那老太太,“您可是西市人?”
“我?”老太太送一包过来,苍老的面上弥漫着数不尽的痛苦,她嘴角逐渐绽放出一个浅浅的笑弧,这是对生活不屈不挠的信念啊,“我自小就生活在西市,西市啊,就是我的家。”
沈绾点点头,“那您可知道西市这样的古井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