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好了以后才说给你知道,可你这是……”沈宁哲指了指沈绾,百思不解。
沈绾也不解释。
她挥挥手,左右几个五大三粗之人已靠近沈宁哲,在沈宁哲完全来不及做反应的瞬间,这几个人已蜂拥而至,大家很快就将沈宁哲给控制住了,并且横拖倒拽将他捆绑在了梅花桩上。
沈宁哲微讶,“阿妹你这是做什么呢?快把我放开。”
沈绾叹口气,“大哥,那阿芙蓉是什么,你想必比我更清楚,你且看看这个植物。”沈绾将一株花送了过来,那是他们在阿芙蓉种植园内采集到的标本,也是唯一一株了。
之前那些能被沈绾破坏的都破坏了,沈宁哲从未见过绽花的鬼罂,此刻看到沈绾手中送来一株随风摇曳的花。
扪心自问,沈宁哲从未见过这的呢过美轮美奂的花。
那是重瓣的花蕾,一层一层犹如轻纱一般堆积在一起,但却一点重量感都没有。花瓣一片一片都薄如蝉翼,威风吹拂,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迷醉的气息,那香味可以吸引人进入另一个与现实格格不入的虚幻世界。
在那神秘莫测的世界里是不存在痛苦和战争的,那万花筒一般旋转的世界一下子就将人兜揽住了。
“这是阿芙蓉,学名叫鬼罂,来自于西域,是致幻剂主要的成分,果浆的提取物有剧毒,哥哥,你怎么就不明白?这可不是在治疗,这是饮鸩止渴,这是自欺欺人啊。”
“哥哥,你仔细想一想,进了这庭院的人有几个是真正治疗好了的?”
这句话问到了沈宁哲的脸上,沈宁哲皱皱眉。
他接触这阿芙蓉已三个月了,不知不觉三百个日日夜夜说过去就过去了,在这三百天里,他也在观察那些和自己同病相怜之人的各种变化。
之前那一批次的人依旧还来,但前几次来的时候大家依旧还是腰缠万贯的模样,而那的阿芙蓉也不值钱,但久而久之情况就不同了,阿芙蓉价格不断的翻倍,已几乎到了不能承受的程度。
但人们如此醉生梦死,宁愿倾家荡产也要过来采买,不见任何人健康着离开了,倒是有不少家庭因了这阿芙蓉而妻离子散了。
沈宁哲沉默了,但却不否定阿芙蓉那玄妙的疗效。
他趔趄了一下靠在了梅花桩上,“小妹,阿芙蓉的确可治疗疾病。”
“一派胡言,这阿芙蓉只有迷人心智的作用,何以治疾?”
沈绾叹口气。
“我总以为哥哥是最有定力之人,但前日我翻看了账目,发觉哥哥几乎日日都送百两银子过来采买阿芙蓉,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绾儿,我生不如死,但我不能死。爹爹需要我,你也还小,我这是病急乱投医,快,快,”沈宁哲看上去痛苦极了,“快给我阿芙蓉,我快不成了啊!”
他只感觉自己心跳加速,那颗心几乎跳动到了嗓子眼。
这状态的哥哥是沈绾未尝见过的,萧怀瑾唯恐沈绾会送阿芙蓉过去,在沈绾起身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沈绾!”萧怀瑾郑重的摇摇头,提醒她。
沈绾点点头,“殿下放心就好,我知晓怎么做。”
她靠近沈宁哲,下令,“将沈宁哲给我捆绑起来,最近三天只给他吃粳米粥,不管他如何反抗都不能松绑,记住了!”
“是。”
那一群人很快就行动起来,须臾之间沈宁哲就被捆绑在了木桩上。
沈宁哲心惊胆战,“你做什么呢?沈绾?你还是我妹妹吗?你居然将我捆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你快放开我啊!”
沈宁哲只感觉害怕,被药物控制之后,也很难保持理智和风度。
沈绾却硬了心肠,她不愿回头,唯恐心软。
她一把揉碎了鬼罂的花蕾,狠狠地折断了花枝,而后大步流星离开了,从庭院出来,沈绾的心情依旧不好。
“放心,还有我在呢。”萧怀瑾冒出这么一句。
沈绾心生感动,靠近了萧怀瑾。
他呢,就这么自然而然伸出手轻轻的抱住了沈绾。
当此刻,将军府的那边安插的探子赶紧回来汇报:“将军受了重伤,又在殿前气得吐了血,送回将军府了!”
沈绾鲜少着急,但听说爹爹受伤严重被几个副将送回来后,她顿时着急,“快!送我回去!”
萧怀瑾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立刻命人安排马车。
一群人急三火四到将军府,沈炫明已被包扎过了,一整个人犹如蚕蛹一般。
他睡着了,不知道沈绾回来的事情。
沈绾看到这里自然心疼,旁边的副将已将事大略说了一遍。
才听了个大概,沈绾和萧怀瑾已推理出事情不对劲。
“为什么我总感觉一切是某人在安排的阴谋?”沈绾看看爹爹,逐步靠近。
旁边副将继续多嘴,他将发生的一切事都说了出来。
皇上在危险之中那愚蠢而荒唐的一切行为让沈绾深恶痛疾,他爹爹已在倾尽全力保护皇上了,但皇上自己呢?他却将一切罪责都怪在了爹头上。
“上面的意思,暂撤大将军职权,说是让老爷子好好儿修身养性。”这自然不是什么荣耀的事了,沈绾气坏了。
“我爹爹为保护皇上成了这模样,皇上不但不闻不问,还落井下石?他果真就如此铁石心肠吗?”
“这…”
这将军府并没有什么人敢议论皇上。
沈炫明被争吵声吵醒,费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女儿。
坚强的汉子一下就涕泪纵横了,“绾儿啊,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沈绾也含着泪水,“我不回来,还不知道爹爹被人这样欺负呢!”
沈炫明伤心了一会儿,脸色一变,“你赶紧走,皇帝要动手,冲着我来就好,我怕他油盐不进,下一步就该把你赐婚给那晋王了啊!”
“我不走!”
“绾儿!”
萧怀瑾拱手道:“老将军放心,本宫在,定会尽力阻止!”
沈炫明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是没再说。
他缓缓地吐口气,似乎在寻什么,“对了,你大哥呢?我已许久没见过他了。”
“大哥?”沈绾急忙撒谎,“最近大哥开了一个医馆,在帝京做生意呢。”
“开医馆是好的,悬壶济世啊,你们有这心真好啊,我是老了,老了啊。”沈炫明伤感的叹息。
沈绾看爹爹状态不怎么好,并不敢离开。
一日三餐都是她亲自送来给爹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