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住她,是太后施绾夷这辈子对御医苏楚怀的眷恋。
“可若是苏太傅去陛下那自寻死路了,苏家败了,那苏小姐又如何可以毫不牵连的脱身离开呢?容贵妃就是苏小姐亲自带头打压的,那可是有目共睹人尽皆知,何况苏小姐做的事情也不是这么一两件。”
掌事嬷嬷不得不担心苏倾离会对太后防备、仇视,若是到了那个地步,苏小姐恐怕才是真正对太后最不利的人了。
“哀家要她活,她便一定可以活。”太后双眸绽放犀利的光泽,“苏家以为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便可以息事宁人吗?苏霍他凭什么高枕无忧?曾经就是他抢夺了楚怀的太傅之位,逼得他来皇宫做了一个小小的御医,若不是他,楚怀怎么会被陛下赐死?!”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止不住大了一些。
“太后!”掌事嬷嬷吓得连忙走近几步,慌张的摆摆手,“小心隔墙有耳!”
至此,太后才收敛了自己的恨意,情绪逐渐恢复理智。
说到底,还是那时候的太皇太后咄咄逼人,一直给陛下施压,导致原本就孝顺母亲的为人显得更加言听计从!
所以,太皇太后死的那一日,是她施绾夷亲自去送终,在太皇太后的床头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皇帝当年对太皇太后的堤防和薄情。被刺激的体无完肤的太皇太后死不瞑目,瞪大眼珠子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一刻,施绾夷才觉得如释重负,大快人心。
但不止如此,不只是有一个太皇太后,还有皇帝、苏家、玲妃,包括那日不出面言说的湘妃。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活!
看着太后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眼眸,掌事嬷嬷知道她这些年耿耿于怀的事情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日益增进,已经到了濒临爆发的地步了。
隔壁的耳房里,苏倾离正百无聊赖的教嘤嘤习字。
“阿娘,今日我在外面的玩的时候,有个小太监问我为什么不去国子监?”嘤嘤在阿娘的怀里抬起头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国子监是什么?”
“国子监……”
苏倾离独自默默念了一声,脑子里盘旋着什么问题。
“你没问他国子监是什么吗?”她反问。
嘤嘤摇了摇头,“他没来得及说,掌事嬷嬷就过来找你了,你们两个大人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原来如此。”苏倾离笑了笑,温柔道,“不过古者年八岁而出就外舍,学小艺焉,履小节焉,你的年纪还不够,只能为你找一位启蒙师父。”
“启蒙师父?”
“嗯,原本这件事情是你爹爹着手的,可惜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嘤嘤眼珠子转了转,“皇祖母不是说爹爹就在沣京不远外吗?”
“要么是被挟持软禁了,要么就是他也在‘做戏’。”
苏倾离说罢忽然想到了什么,这玥王最是疼爱湛王,若是说他被陛下突兀的支走,别人会相信,可她不太相信这一件事情。
而且还有战茂瑧那个家伙,怎么会就这么放下战允不管的离开呢?
“嘤嘤,阿娘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她忽然自言自语起来,怀里的嘤嘤转过身子面对着她。
“你爹爹恐怕早已经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