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惊讶之后,刘方就恢复了理智。
他猛地看向吴忠:“云州王和老夫只有数面之缘,算不得熟稔,他为什么帮老夫?”
吴忠笑而不语。
刘方等待许久,见吴忠不愿开口,也懒得多想。
于是他当即道:“银子在哪儿!”
吴忠这才又开口:“那么多不好运进京城,全在城外的一个庄子上,镇国候随时可派人去取用。”
镇国候站起身,朝吴忠拱了拱手:“云州王收了个好义子,再会!”
吴忠弓腰行礼:“镇国候谬赞,恭送镇国候。”
刘方立刻甩手离去。
在场的人,都以为这是个很秘密的会面。
但他们却没想到,暗处有七八双眼睛,都盯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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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看到刘方回到镇国侯府后,这才消失。
很快,田横就得知了探子打探的消息。
他立刻禀告给周擎天道:“皇上,镇国候秘密私会了吴忠,看来这云州王果然心怀不轨。”
周擎天道:“知道吴忠和刘方谈了什么吗?”
田横苦笑:“吴胜云的侍女侍卫,甚至做菜的师傅,都是从云州带来的,百骑司打不进去。”
周擎天皱眉,苦苦思索。
忽然,他面色一变:“这几天加紧监察百官!”
田横疑惑:“为什么监察百官?他们现在已经渐渐脱离刘方了啊!”
周擎天眼中杀意纵横:“那是因为刘方成了空壳,他们才脱离刘方的。”
“但现在,朕怀疑云州王给刘方输血了!”
给刘方输血,少说也要三五千万两银子吧。
田横惊讶万分道:“云州王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周擎天双目一沉:“吴涛盘踞云州多年,那里年年风调雨顺,商贸也极为发达,还毗邻大海,经常和西洋人贸易,绝对拿得出这笔钱!”
听到这里,田横心中却还是狐疑,觉得周擎天想得太多。
不过他没有辩驳,而是立刻去执行周擎天的命令。
接下来的几天,朝堂上一片风平浪静,似乎无事发生。
但暗中监察百官的田横,却越看越是心惊。
当他将探子今天送上来的密保看完后,顿时面色大变。
随后他立刻找到周擎天:“皇上,刘方果然死灰复燃了!”
“他这些日子,不知道哪儿弄来了许多银两。”
“这一下,他那些本来正在分散的心腹大臣,不但又重新聚拢在一起!”
“反而,刘方还借此事,肃清了他心腹中,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
“朝臣中也传说,刘方其实有的是银子,之前是故意装虚弱,用以看清人心!”
“如今…刘方的势力,恐怕比之前更强三分!”
说到这里,田横脸上不由得露出浓浓的无奈和不甘。
“云州王!你干的好事!”
周擎天更是忍不住一拳砸在桌面之上,震得茶碗一下飞起来,茶水洒的到处都是!
本来,只需要再慢慢等些时日,刘方身边的人就会散光。
到那时,周擎天可以轻松解决这个恶贼。
谁知云州王吴涛,会在这个时候给刘方输血,生生让刘方不但不死,反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田横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云州王这么干,到底图什么?”
周擎天道:“还能图什么?云州王有不臣之心!”
“他担心朕干掉了刘方,就把矛头对准他!”
“所以他要扶持刘方,让刘方和朕打擂台,他暗中慢慢发展!”
“哈哈,好一个恭顺谦良的云州王啊!”
田横闻言不禁侧目,没想到吴涛藏得这么深。
周擎天则在一瞬间的愤怒后,就平静下来。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刘方就不会这么快完蛋。
只不过这次银矿枯竭案,给了他个机会而已。
能提前干掉刘方固然是好的,干不掉,也没关系,慢慢来就是了。
成大事者,最忌急功近利!
深吸一口气,周擎天就将情绪稳住。
恰好在这时,一只白鸽飞进承乾殿。
是百骑司探子传信的白鸽。
田横赶紧取下密信查看,随后他一脸疑惑道:“启禀皇上,吴忠离京了。”
“但是…他没有直接回云州,而是,在往北方走!”
周擎天一怔,他立刻走到地图前,仔细查看:“往北,吴忠要去边关?”
田横仔细看了看地图:“边关现在无战事,安静的很,他去边关也没用。”
周擎天皱眉,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立刻派人沿途跟踪。”
田横如今也不敢再小瞧云州王。
他当即点头答应。
随后他亲自点了十七个擅长长途追踪的百骑司探子,秘密跟踪吴忠。
周擎天坐在承乾殿中。
他总感觉,又是一阵风雨欲来!
三天飞快过去。
今天早上一散朝,田横就走过来道:“皇上,吴忠在路过登州的时候,购买了大批军械!”
周擎天目光一凛。
登州是军州,专门为大周打造各种军械铠甲。
他连忙道:“吴忠带着军械去哪儿了?”
“还在继续北上,看样子,真的要去边关了。”
“老奴看,他有点像是要给匈奴人送军械的意思。”
说到这里,田横脸上带上了一丝奇怪之色:“但此刻他已经把云州王的旗号打上了。”
“他一路上招摇过市,根本没有要隐藏身份的意思。”
“如果真的给匈奴人送军械,那就是死罪,天下人共诛之,云州王应该不会这么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