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昌又哭又喊,还连带着捶胸顿足,以头抢地。
眼泪水夹杂着鼻涕和灰尘,抹的脸上到处都是,模样别提多凄惨了,简直见者伤心,让人恨不得立刻站出来问问这位老叟,是谁把你逼成了这样,他还是不是人了!
如果不知道内情,周擎天自然也会这么问。
不过既然知道对方是刘方的人,周擎天自然不会以真心相待。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才虚情假意地过去扶起薛昌,关心道:“南阳候,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与国同休的侯爷,为什么就不想活了呢!”
薛昌一听,立刻又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微臣实在是冤枉,被冤枉的不想活了啊,求求皇上给我个痛快的吧!”
“大家都听到了,这可是南阳候自己要求的,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来人啊,给南阳候一个痛快的,他要是说一声不痛快,朕诛你九族!”
周擎天立刻朝一旁的金吾卫喊道。
金吾卫愣住了。
皇上跟我开玩笑吧。
薛昌也顾不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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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我这不是把自己表现的惨一点吗,我就说说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这混账傻子皇帝,果真是个傻子,不能和他弯弯绕说话,得直白点。
思绪及此,薛昌赶紧改口:“皇上,微臣其实也不是不想活了,只是微臣实在是太冤枉了,太惨了啊!”
“那谁冤枉你了呢?”
周擎天故作疑惑。
“是慕容轩辕,他竟然杀了我最疼爱的儿子,老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太惨了,太冤枉了啊!”
薛昌哭的几乎晕厥过去。
“竟然有这等事?”周擎天立刻转身对金吾卫道:“把慕容轩辕叫过来!”
“是!”
一个金吾卫立刻转身,小跑着去传话。
不多会儿,浑身披甲的慕容轩辕,就来到了承乾殿:“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朕都要被你气死了,刚委你重任,你竟然杀了南阳候最爱的儿子,可有此事?”
周擎天大怒道。
慕容轩辕瞟了薛昌一眼,坦诚道:“确有此事,他儿子在上一任统领的带领下,散漫惯了,不听号令,臣击三鼓,他不但不到,还在喝酒,臣便按军律,杀之!”
周擎天立刻明白了所有。
这薛昌的儿子,恐怕就是在董步凡带领下,那群有异心的金吾卫之一。
所以慕容轩辕就杀了。
之前,慕容轩辕也给周擎天打过招呼。
那事情就变简单了。
眼见周擎天神色在缓和,薛昌急了,他慌忙大喊:“皇上,我儿并不散漫,只是病了,所以才三鼓不到,喝的也不是酒,是药啊,虽然他有错,但也罪不至死,皇上,我们薛家世代忠臣,不能被这么对待啊!”
这种谎话都编的出来?
慕容轩辕闻言双目瞪圆,没想到薛昌竟然如此不要脸。
薛昌则继续哭喊,那话里的意思,就算不杀慕容轩辕给他儿子报仇,也得把他金吾卫统领的职位给捋了。
否则他薛昌就不活了,明天就吊死在皇宫门口,让大家看看,这个新一任的金吾卫统领,把人都逼到了什么样。
周擎天听得眼皮一阵狂跳。
这定然也是刘方搞出来的诡计。
如果不顺了薛昌的意思,他倒不会真的吊死在皇宫门口。
但估计明天就有薛家一大群老少爷们儿,在皇宫门口哭丧。
到那时,事情就更难收场!
可要是真顺了薛昌的意思,那岂不是又得和刘方打擂台,选金吾卫统领?
周擎天可不敢保证,自己每次和刘方的擂台,都能稳赢。
“皇上,求您为我伸冤啊!”
薛昌越哭越带劲。
周擎天没急着说话。
此事并不好处理。
他必须从长计议。
沉默良久后,他才缓缓道:“事关金吾卫统领,朕一人决断,也不太好,三天后的小朝会,朕一定给你个交代!”
区别于普通早午晚三朝,大周皇朝的小朝会是一月一次,相对大型的朝会。
这种重要场合,自然决断的是大事。
薛昌一听要在小朝会上解决问题,当即心满意足。
刘方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小朝会上,会有不少王公贵族也参加。
好巧不巧的是,这次慕容轩辕杀的勋贵子弟,可不止薛昌一家的。
薛昌只是被拉出来出头的。
后面还有一大群人蠢蠢欲动呢。
如果能拉到小朝会上,再由薛昌带个头,其他人再一起冲,你周擎天要是敢不罢掉慕容轩辕,哼,那我们罢掉你这个皇上,都是有点子可能的!
思绪及此,薛昌当即跪地高呼:“皇上圣明!”
说完,他也不哭不闹了,转身就走。
宫外,刘方还等着他回信呢。
待到薛昌离开,慕容轩辕才跪下道:“皇上,这件事是我做的太急了,给皇上带来了麻烦!”
说到这里,慕容轩辕又补充道:“如果事不可为,我会自斩一臂,向他们谢罪,只要保住这个位置,我就能保住皇上您的周全,我个人是否勇武,身体是否残缺,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