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说道，言语内外满是提醒的意味，就像是已经知道周擎天是想打漕运帮主意似的。
对此，周擎天并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王卫这话倒是说得一点没错。
若是真按他所说的，对方的老巢处在一处河谷之中的话，那么大军若是冒然乘着船前去，还真有可能会吃上个不小的亏。
要知道，大周各地的士兵们，恐怕都没有在水上操练这么一说。
至于远洋航行倒是早已开通，但是大周国力向来强盛无比，别说是周边的那些诸如吕宋一般的岛国了，就算是实力不错的扶桑，也不敢冒然跨海对着大周出手。
那样做，无异于找死。
所以，大周从来都没有在水上练兵的习惯，自然也不会有水师或者海军这类的东西。
也就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人才。
试问，一群旱鸭子，想要在河道或者海面的环境下击败三万精通水性的家伙，又谈何容易？
若是足足有十万人一起出动的话，那倒是还有一点希望。
．
可这十万人哪里来？能容纳十万人一起出动的船只也没有造出来呢，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哪个运载能力。
况且……
十几万人聚在一个河谷里面，根本就没法动手。
太挤了。
周擎天几乎瞬间便放弃了强攻漕运帮老巢的想法。
当然，他原本也对此并没有报以什么期望就是了。
或许，想要拿下漕运帮，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见王卫还算知不无言，周擎天神色之间便稍微缓和了几分。
“第二个问题，你们漕运帮，到底有没有和其他外部势力勾结？”
周擎天死死的盯着王卫的眼睛，这般问道。
但凡后者眼底有一丝丝异样，他都能最快发现。
果然，听到这句话，王卫瞳孔骤然一缩。
他眼珠子下意识的转了转，就像是有些闪躲似的。
周擎天心里瞬间了然，他沉了沉声，然后略微拔高了几个音调到。
“实话实说！”
周擎天的话，把王卫给吓了一跳。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过来，然后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人，我若是说我不清楚详情，您相信么？”
周擎天愣了一下，旋即微微点头。
实话实说，这一点倒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王卫并非什么漕运帮的高层成员，顶多只能算的上一个骨干罢了，而且还一直驻扎在琅琊这种地方。
聚集他们老巢杨城有些距离，或许还真对高层之间的决定知之甚少。
但周擎天相信，他就算是捕风捉影，应该也能听到点什么，不至于完全不知情。
毕竟，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周擎天再次说道，这个问题对他十分重要，关乎到他的猜想。
王卫脸上露出一丝丝犹豫，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周擎天对漕运帮有想法。
此事若是说了，难保周擎天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若是不说……
似乎后果会更糟糕，他连眼前的这一关都过不去，就别谈以后了。
看出了王卫的犹豫，周擎天没好气的轻咳一声。
将其震醒。
王卫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
这一幕，看的周擎天有些窝火。
不过好在，仅仅过了片刻之后，王卫便开口道。
“下官若是说没有的话，恐怕大人您都不会信吧？”
王卫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自嘲之意。
“没错，或许大人已经猜到了，漕运帮不仅仅和匈奴有关，其实私底下或许也跟蓬莱仙岛有过接触。”
“或许？”
周擎天反问了一句，他不想听到任何模棱两可的回答。
但王卫还是点点头，“没错，和匈奴接触已经很早了，只是一开始双方各自都只是互相利用罢了，但蓬莱仙岛的话，此事都是帮主和长老们在负责，我一个小小的舵主，确实是知之甚少。”
他说这些的时候，周擎天一直在盯着他的眼睛，但凡是有一点不对，他都能将其揪出来。
但是没有。
王卫说的很是真诚，起码表现的很是真诚，就连周擎天都没有看出半点不对来。
至于他所说的，漕运帮和匈奴人有染，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所以并不奇怪。
事实上，仅仅凭借这一点，就能够验证他心里的很多猜想了。
至于蓬莱仙岛，那只是个添头而已。
看来，还是得他自己去调查一番了。
周擎天心里默默的想到。
该问的都已经问了，周擎天便不打算在这里久留。
旋即，他便作势就要转身离去。
但眼前的王卫却是有些急了起来，他脸上露出些许的焦灼之色。
“大人，您是不是还答应过我……”
王卫眼皮子抽动，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心里，也不由得浮现了几分怒火。
他就这么好骗？被人当傻子看。
听到他的话，周擎天转身过来，看着他脸上扬起的怒意微微一笑。
没错，他当然不会放这家伙离去，就算是要将其放了，也不会让他去别的地方做官。
但突然的，周擎天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你，可想当漕运帮的帮主？”
此话一出，王卫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就连目光都有些呆滞住了。
他不知道周擎天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但是当帮主的诱惑，却是让他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而且，他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这句话或许还真不是周擎天心血来潮。
过了片刻，等王卫再度反应过来，眼前哪里还有周擎天以及田无双的影子？
他站在原地，眼底带着些许焦灼之色，脸上的怒意却是已经被周擎天那句话给抹平了。
最后，他咬了咬牙，径直离开了这间他不常来的屋子。
看样子，应该是去自己的住处，临幸新纳娶的小妾去了。
……
离开县衙的周擎天，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不过他刚一到门外，便是听到一阵阵的呼喊声，似乎有人在搬运什么重物？
他定睛一看，旋即有些哭笑不得。
宅子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大波赤着膀子的苦力，正在将一大堆家具往里面抬。
看上去，都是一些黑漆漆的陈列柜，以及各种摆放的物品之类。
周擎天心里顿时明了，看来孟伟和杨川还真是等不及把这里变成大周商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