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谁要走这条航路,都得被敲诈五十两银子的话,大周朝的水路还如何兴盛?
现在想来,是自己以前将这些蛀虫想的太好了,以为他们会遵守基本的规则。
现在看来,除掉这帮深耕大周数十年之久的蛀虫,已然迫在眉睫!
周擎天在心里立刻将此事列为了眼下足以和直隶新政同等重要的大事。
这两件事若是办好了,都关乎百姓的存亡,关乎大周国祚能否继续绵延。
马虎不得。
就是不知,漕运帮的高层若是知道,自己的帮派已经进入了周擎天心里的必杀名单,会不会气的弄死刚才那个帮众头目。
在甲板上待了一会儿,两人再次回到自己所住的屋内。
船只继续在河面上航行。
只是不知,这深不见底的大运河底,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牛鬼蛇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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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天边的晚霞映出鲜艳的赤红色,显得极为好看。
透过河道两旁的芦苇,周擎天甚至能看到岸边吃草的牛羊,还有时不时一闪而过的野兔。
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只不过越是一路走来,就越能看到河道之上的那茂密的芦苇。
周擎天不由得蹙眉起来。
“我们到了何地?这里的漕运衙门为何不清理河道?”
芦苇生长起来极快,有的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生长到三人多高。
这样的植物就如此肆意的生长在运河河道之上,恐怕会挡住过往船只的视野,从而造成事故。
他身后,田无双略微想了想,接着便道。
“我们已经接近了琅琊境内,估计过不了多久便能看到琅琊城了。”
周擎天点了点头,心里恨不得将那琅琊漕运衙门的负责人摁死。
但眼下他们还要赶路,船只自然不会在沿途码头停留多久,所以就算是要找当地漕运衙门的麻烦,也得等以后再说了。
先前直隶大旱,已经将王森等人的航行计划给拖延了数日之久。
眼下已经耽搁不得。
想到这里,周擎天叹了口气。
他深知自己一个人能力有限,自然不可能对任何事都亲力亲为。
看着眼前茂盛的芦苇,周擎天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等船只暂时停靠琅琊码头的时候,就安排田无双拿着自己的手信,去找琅琊本地县令。
然后让其彻查此事。
到时候要裁撤或者责成,就看他们当地自行决定了。
不过,就在他这么想着的同时。
突然的,脚下的船只一阵剧烈的抖动起来,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礁石似的。
原本还在船舱内的王森等人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脸色阴沉无比。
周擎天叹了口气,还真是多事之秋。
不过就在这时,他却见不远处的王森突然从甲板前端折返了回来。
后者此刻脸色大变,脚下一个不慎,差点跌了一跤。
“周公子!你们还是先躲一下吧,那些天杀的漕运帮又来了!”
王森语气里带着焦急的意味,他是真不想周擎天和田无双再被牵扯。
但周擎天二人此刻自然不会退缩。
他摇摇头,道:“我二人既然与王兄等人同行,现在遇到事情哪有逃避之理?”
说罢,他甚至不再管王森说什么,直接朝着甲板前端而去。
原地,王森被周擎天一番话说的目瞪口呆。
不过眼下却来不及多想,他一咬牙,这才跟上周擎天二人的脚步。
来到甲板前端,周擎天这才看清来人。
和刚才一样,眼前这些人依旧是手持着朴刀,一脸的狞笑。
就连他们身上的装扮也是清一色的黑色劲装,绝对是漕运帮无疑!
看着这些人到来,王森等人更是气的浑身发抖。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我们先前已经交过一次通航费,难道一次还要再收一遍?”
“你们漕运帮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礼了?”
王森站在周擎天身旁,厉声质问道。
他胸膛起伏不定,显然胸中蕴含着巨大的怒火,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对方闻言,冷冷一笑。
“你说你们已经交过了,可有凭据?”
王森脸色骤然一变。
他这才想起,往日里在码头上听其他船老大说过,但凡是漕运帮收过通航费的,都会返还一张特质的证明。
以此,才能避免其他地方的漕运帮众多收一分钱。
而一般来讲,这点规矩他们还是会守的。
可之前的一次,那为首的漕运帮头目却是对这凭证半个字都没有提过!
王森他们又是出自从来都不会被漕运帮为难的虎威商会,他们哪里能想起什么凭证之事!
糟糕!
想到这里,王森整个人都如坠冰窟!
看着王森脸上骤然色变,眼前的漕运帮帮众冷冷一笑。
“怎么?交不出凭证?”
“那就说明,你们是躲过了本帮先前设下的卡?”
那人语气突然变冷了几分,整个人脸上阴沉无比。
“我们已经拿不出五十两银子,还请兄弟行个方便可好?”
王森强行压住了心里那滔天一般的怒火,脸上挤出几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连语气都软了几分。
甚至还带着几分哀求。
可对方不仅没有动什么恻隐之心,反而还朝着河面上啐了一口。
“让我给你行个方便?”
“那谁给老子行个方便!”
王森脸上再次变色。
不过还未等他说什么,对方却话锋一转,再次开口。
“还有,为了惩罚你们躲过本帮设卡,这次不收你们五十两。”
“老子要一百两!”
说着,那人脸上露出几分狞笑之色,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就像是吃定了王森等人一般。
听着对方如此不要脸的狮子大开口,就连周擎天和田无双也不禁对视了一眼,拳头默默的攥紧了几分。
“你们可知,我等都是虎威商会的人!”
“此事若是就这么算了,那倒还自罢了。”
“若是你们执意要一意孤行的话,我们虎威商会一定会找你们麻烦的!”
无奈之下,王森甚至不惜搬出了身后的靠山,看看对方能不能知难而退。
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听了这话,却突然肆意的狂笑起来。
狂笑声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这声音响彻整个河面,让人听了觉得无比的刺耳。
足足过了半晌,为首那人才渐渐停下了笑声。
他看着船头上的王森,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