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风月楼去,这里不安全,我的人待会儿才到。”
君彦曜的脸色不太好,语气严肃。
……
风月楼的贵宾间。
“这怎么有血?”司玉卿看着地上的血滴疑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顺着血迹看到了一只触目惊心的手。
“二哥你受伤了。”
司玉卿有些自责的看着君彦曜的手心里一道整齐的血口子,鲜红的血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下流,一滴一滴,和白皙如纸的皮肤形成令人心惊的对比!
“东西来了!”
小赵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端着药酒和干净的白布进来,“小的早就看到二少爷受伤了。”
二少爷。
司玉卿对这个称呼只奇怪了一秒。
这个小赵儿,还挺有眼力见儿。
“你给我包扎。”
君彦曜浅笑着把手伸到司玉卿的面前,勾唇的样子竟然让司玉卿觉得有点欠欠的。
“这个……二哥真会开玩笑,我哪儿会这个。”司玉卿尴尬的往后退了半步,“赵儿,还不快来给二少爷上药包扎伤口!”
小赵的脸色也尴尬了起来。
“这个……小的一个唱戏的,小的也不会啊!”
司玉卿回头丢了一个刀子眼给小赵,“我说你会你就会,还不快过来!扣你半年月钱信不信?”
一提到月钱,小赵一秒怂,硬着头皮走到君彦曜的面前,心惊胆颤的陪着笑开始给君彦曜包扎伤口。
让司玉卿庆幸的是,君彦曜并没有执着非要让她亲自给他包扎。
哎,司玉卿忍不住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打死也不能干。
祸水就是从这种不经意的接触里产生的,不能怪她心狠,她只是不想再眼睁睁看着他如前世一般……
她神游天外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发现,君彦曜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过。
那深沉的目光中,有探究疑惑,有好奇玩味,甚至还有一丝灼热……
“好了!”
小赵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思绪。
司玉卿立刻站起来,拍了拍小赵的肩膀,夸奖道:“不错!包扎的很好!二少爷一定……会……”她的目光转到君彦曜被包好的手上……
会……杀了你的吧?
最后半句话,司玉卿咽了下去没有说。
“赵儿,二少爷这只手呢,是刀伤,不是断了,不用包扎的这么严实,裹成粽子就是你的不对了。”
小赵缩了缩脖子,恍然大悟一般赶紧又上前把君彦曜手上的白布揭开一些。
君彦曜抽搐了一下嘴角……
小赵看到他的这个表情,突然被吓了一跳,胳膊肘一抖,打翻了旁边的桌上的药酒……
黑乎乎的药酒正好倒在君彦曜的另一只手上。
“哎呀!对不住了二少爷!”
小赵手忙脚乱的找东西给君彦曜擦手,却找不到能擦手的东西,最后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方白帕,笨手笨脚的赶紧给君彦曜擦手。
司玉卿头疼的捂住了脑门,眼角的余光只瞥了小赵一眼,却不敢看君彦曜的脸色了。
但是……就是这一瞥。
司玉卿的眼神突然变了。
“赵儿,你再用什么给二少爷擦手?”她秀眉微蹙的问道。
小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到了。
“阿?这,这是我的帕子,虽然用了很多年了,但是都洗的很干净的!二少爷不会嫌弃的吧……”
小赵无措的停下了给君彦曜擦手的动作,看着自己的白帕缩了缩脖子。
司玉卿的视线凝在他手中的帕子上,然后一个箭步过去把帕子拿了过来展开一看……
白色的方帕上沾上了不少药酒的污渍,而司玉卿却看见了帕子的一角,用很浅的颜色的绣线,绣了一个“云”字。
多年的帕子,应该是绣线掉了一些颜色。
但还是隐隐的能看出是蓝色的绣线。
“云”字……
司玉卿的脑子飞速的转着,在哪里听说过这个“云”字?
可怎么想都想不起……
“赵儿,你老家在哪里?”
“老……老家在安来镇”小赵不明所以的如实回答。
“安来镇。”
司玉卿的心陡然慢了一拍!
“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或者说,家里之前有哪些人?”
提起家人,小赵凄凄的淡笑了一声,“父母早亡了,小时候就我跟姐姐两个人,流浪到皇城之后,没过多久就走散了再也没见过家人……多年都是我一个人,大主子,问这个干嘛?”
司玉卿神奇怪异,拿着帕子的手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全名叫什么?”
“我叫赵云啊!”小赵儿不假思索的回答。
这意料之中的答案,让司玉卿抿了抿唇,然后又掏出了一锭银子给小赵儿:“买你的帕子行不行?”
小赵有些为难,然后眼光一闪,“大主子,这是我唯一的念想了,虽然不知道您要来干什么,但是这种物件想必也入不了您的眼,您要是真想要我可以借给您,可哪天您玩够了,求您记得还给我行不?”
司玉卿心中有所触动,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小赵眼疾手快的把银子顺走揣进袖子:“借给您,这是租金!嘿嘿!”
司玉卿立刻回过神来,小赵都已经溜之大吉了。
“这个狗崽子!”
司玉卿气结低声咒骂了一句。
但是这个帕子拿在手里,分量确是沉甸甸的……
她已经推测出了一些事情。
当初鼠疫事件的关键人物,被司宛吟一刀捅死的宫女流珠,也就是秀禾,她记得她的宗卷上写的是安来镇人。
秀禾的死,让她至今难以释怀,她甚至还能记得秀禾死前还想让她去找弟弟小云子。
如果没猜错的话,小赵应该就是秀禾走散的弟弟了。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
想找的人,竟然一直都在身边……
但是为什么秀禾口口声声说自己就是她们的仇人,甚至不惜牺牲性命也要把鼠疫的锅扣在她的头上……
现在找到了小云子,是不是搞清楚秀禾对自己的恨从何来,就能找出那个利用秀禾来引发鼠疫嫁祸给她的人了?
看来,是有必要去一趟安来镇了。
“砰!”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踹门的声音,司玉卿收敛思绪回头一看,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深邃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