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前厅。
君清涯照旧和太子报账,提起了今日花销了两千三百两的事情。
“我怀疑,老七在隐藏实力,所以今日故意试探了下,他倒是没出头,不过,却显得更加可疑。”
君清涯提起今日的事情,神情之间仍然有些许的不悦。
“无妨。”
太子君逸恒阔气的挥挥手,眉宇间不甚在意的说道:“你走的时候和账房领钱便是。”
君清涯的脸色这才好了几分,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君清涯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君逸恒。
“这是前几日,在太学内,老七做的诗。”
君逸恒伸手接过来,粗略的扫了一眼,眼睛却就此落在上面,神情凝重。
“满城皆白掩冬梅,不辨白雪乃冥钱。”
口中念出了君凌霄诗句中最为精妙的两句,太子的神情越发的难看。
“老七,我倒是小看了他了。”
只这两句诗句里的文采,就足以让君逸恒对君凌霄忌惮起来。
“前几日,听说北疆闹出了事情,不如,由太子殿下亲自带兵前去剿匪。”
君清涯提议。
君逸恒闻言摇头,“不可,我身为太子是一国的储君,马贼这种小角色,何以需要如此兴师动众,不妥不妥。”
君清涯见太子拒绝,仍然没有停止劝说,“小事情,太子殿下如果亲自去,虽然容易解决,却也算是立功了,如此,陛下见到太子你的才能,才鞥在南部闹饥荒这种重要的事情上露脸,轮到您去。”
君逸恒有些意动,“你继续说。”
“而且,北疆里,可是有被你休弃的侧妃的,如果将司宛吟救回来的话,那么不光能落得个仁义的名声,而且,想必安国公对您的态度,也会多少有所改变。”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
太子彻底的被说服了,犹豫了下就说道:“你说的对,我就进宫去和父皇说去北疆的事情。”
对于能得到好处的事情,君逸恒是从来都不会拒绝的,何况是这么大的利益在驱使着他。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个时候,门外是有人在偷听的。
门外,叶清晖端着茶水双手冰冷。
她心里清楚,若是太子真的要在北疆立了功回来的话,那么势必是要纳侧妃的。
她即使不喜欢太子,却到底是叶家的人,侧妃一旦册立,那么她太子妃的位置就会很快被动摇。
想到这里,叶清晖眸间神色加深,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叶清晖端着茶杯,再也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里,叶清晖怎么想,都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太子妃位置不保。
坐在长椅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叶清晖喊来了自己的贴身女婢,附在婢女耳边耳语了几句。
接下来的几日,没有人注意到,太子妃叶清晖,开始频繁的出入花溪园。
而对于这些,司玉卿完全不知情,继续劈柴,也是每日累的要死,刚换了衣服,她就接到了司淳儒给她的家书。
见到书信,司玉卿有种不好的预感,叹息一声打开。
果然,信件里,司淳儒提起了当时司宛吟对司玉卿做的事情,对此,司淳儒十分愧疚,但是他希望司玉卿能念在姊妹之情的份上,去和皇帝求情,让司淳儒带兵去救在北疆里生死不知的姐妹司宛吟。
他知道皇帝对司玉卿很是喜爱,所以觉得,只要司玉卿提出要去营救自己的姐妹,皇帝是必然会答应的。
姐妹。
司玉卿在心里转悠了一遍,只觉得万分的讽刺。
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她可不觉得司宛吟还是她的姐妹。
而且,现在司宛吟,怕是在心里恨得她刻骨,哪里会念及她们之间的姐妹之情。
她的父亲大人,实在是太小看她们之间的恩怨了。
家书在手里捏着,司玉卿面上却是没有半分情绪。
“主子,您没事吧。”
蓝儿见到她的样子,有些担心。
“没事。”
司玉卿回神,轻轻的摇头,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蓝儿,火折子给我。”
蓝儿听到司玉卿的要求,当下愣住,她要火折子做什么。
从蓝儿的手里接过火折子,司玉卿点燃,火折子上的火苗触及到纸,就迅速的燃烧起来,最后又渐渐的变小化成灰烬。
地上一滩都是纸张得灰烬,司玉卿看着这些,安静的很。
忽然间,司宛吟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容。
司淳儒真的是小看了司宛吟了。
司宛吟这种人,就像是打不死一样,不管怎么样,都会活下去,什么生死不知,在她看来,恐怕是司宛吟自己趁乱跑了才是。
而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很。
就算是司淳儒不去,她不去找皇帝求情,司宛吟照样也会有人救回来。
她记得清楚,前世,就在这个时候,太子君逸恒和皇帝请命去北疆平叛剿匪,她心中当时还十分担忧,想着太子去平叛,是何等得危险,每日为太子祈福,谁想到,等到君逸恒回来的时候,她激动万分的迎接他,却发现,他竟然是将司宛吟也带回来了。
那个时候的她,虽然是觉得诧异,却听到他说偶然之中救下来的,也就相信了,对司宛吟在北疆受苦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可以疑惑得,毕竟是君逸恒亲口告诉她的,司玉卿没有理由不相信。
甚至还有些感激他救了自己的妹妹。
后来,身边的人经常禀告司宛吟和君逸恒悄悄见面,两人似乎经常在一起。
她当时,只觉得这些都是流言,哪怕自己亲眼见到,也从未相信过他们两个之间还会有什么。
君逸恒说的话,做的事情,那就都是对的。
司玉卿没想过,自己心心念念放在心尖上的良人,竟然会欺骗于她,什么有事商议,什么甜言蜜语,都不过是君逸恒对她司玉卿的利用和欺骗罢了,而她,却从来没有看清过自己心头上的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想起来,那个时候,她真的是傻的可以,竟然从未看出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